“苏格兰,你在吃波本的醋吗?”我失笑,双手捧住苏格兰的脸,轻轻晃了晃。
他被戳中心思,没有往日温润表情,而是有些赌气般微微侧过脸,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
大拇指摸了摸他因为雨夜微微发凉的脸颊,我一点用力,将他又向我拉近。
苏格兰脸上瞬间出现慌张表情,是因为我们之间过于靠近的距离,是逐渐交缠在一起的呼吸。
“喂...爱尔兰...”他哑声叫我。
“怎么了?刚刚不是你一直在向我靠近?”我故意使坏,知道他才不会做出任何对我不礼貌的事,弯着眼睛看向他略显无奈的面颊,“礼尚往来,我也要向你靠近一点才公平。”
苏格兰没再挣扎,任由我托着他的脸,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雨水,将本就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吹灭。
瞬间,感觉到有人靠在了我的肩膀,比刚刚还要向我贴近。
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和我靠在一起,就像小时候玩耍过的午后,我也总会如此,靠在他的身上,毫无顾虑地沉沉睡去。在落日时醒来于我而言从不是什么孤单的预兆,而是会看到最熟悉人的笑着点一点我的额头,说晚饭已经做好,叫我快快醒来。
“真是说不过你。”苏格兰微微叹气,带着无奈的笑意。
苏格兰的头发擦过我的下颌,有些痒,但我不想去摆弄,总觉得这雨夜的靠近是不可多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又开口,伴随雨声,“你在吃波本的醋吗?”
我听他长叹一声,在我颈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和主人撒娇的黑猫,“...对你而言,什么算得上吃醋?”
他又没正面回答。
我略一思考,想到小时候总会和他和波本吵架的时候,“嗯...你和波本单独出门的时候?不管是小时候,还是上了警校,看到你们两个单独出门,我都会觉得,有些不高兴。”
“这算吃醋吗?”我自己也不清楚,倒不是说我必须和他们一起行动,只是觉得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星光落那边,我也总会感到孤单,“但我只是想和你们待在一起。”
这种感觉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逐渐弱化,警校时候他们同级,和研二阵平还有伊达前辈也总是一起出任务,我不会再吵闹着说要和他们一起,那时我已经成年,才不是会哭闹的小孩,所以我总会坐在教室,和正要出门的两位幼驯染拜拜手,笑着说再见。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从他们还没出门,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们。
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任务什么时候能结束?会不会遇到危险?什么时候给我发邮件?
手机收到简讯的声音是他们出任务时最能给我慰藉的。
苏格兰的简讯最准时,叫我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许翘课。
波本的简讯最简短,一般是汇报任务进度,再问问我课业怎样,需不需要他回来后给我帮忙。
研二的简讯最随意,拍到小猫小狗都要发给我,之后还要补充句:“诶——是不是长得有点像你?”
阵平的简讯最多最频繁,从谁又和他吵架一直讲到任务对象家里种的小花...
如果我哪天上课忘记将手机静音,就连教官都会以为是不是教室出现了定时炸弹,不然是什么东西一直“叮叮叮”的响个不停?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习惯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又一个任务日,本应出现在校门口的几位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研二坏笑,问我要不要翘课和他们一起出任务。
我偷看猫眼幼驯染眼色,拒绝说hro不让我翘课。
阵平闻言笑了下,勾住hro和零的肩膀,凑近对我小声讲:
“这次是hro主动提出的哦!”毛茸茸的黑发晃了又晃,“...这次任务要至少一个月,hro才舍不得离开你这么久呢...喂喂!Hro,是你在偷偷打我吗?!”
我当然不会拒绝,哪怕代价是出任务回来后被两个年级教官罚清理操场一个月。
...
为什么我都渐渐忘记了,这些时间。
毕业后只有我被分配回了长野,当时苏格兰他们一起送我上回去的列车,我哭个不停,说不想离开东京。但我知道自己只是不想离开他们。
我不是什么喜欢接受变化的人,生活的地方,身边的友人。
但苏格兰却依旧温和模样,没有伤心,只是一如既往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高明哥在长野,由他带着你,你会成长的很快。
哦,我想起来了,这好像就是我回到长野后很久没有和他再联系的原因。我气他不懂我的心。
如果分别都是轻易,那我又干嘛哭哭啼啼。
他和波本当时应该已经收到要去卧底的任务,而我回到长野,对我们三个,都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我不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列车驶出,氤氲雾气带过青春与年少时光,我又一次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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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管这叫吃醋...”苏格兰声音有些模糊,将我注意力带回,“那我应该算不上。”
他抬起头,看向我。真奇怪,哪怕是在完全的黑夜中,我也依旧能感觉到那双熟悉的眼,看着我,不曾离开。
“真的吗?”我觉得他是嘴硬,“那你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苏格兰轻笑一下,气息落在我的脸颊,“因为,我的情绪,比你说的吃醋,要严重得多。”
“你没注意到吧...其实我有时,也不想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