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南境侯府的方向驶去,慕容清坐了片刻就忍不住问:“裴将军对今日之事,有何高见?”
裴陌淡然应道:“夫人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
慕容清拧眉,十分不满裴陌的回答。
她是觉得不对劲,但裴陌是镇国大将军,想来应当是比她看得通透些。
不曾想,竟得了个这般回答。
叫人好不痛快!
慕容清也不再问,转头看向别处,脸上就差写上“不悦”二字了。
裴陌看着她的侧脸,嘴角不经意扬起,温柔嗓音响起:“不过是帝王权术罢了,倒也不必太过担忧。待旨意下达,让老王爷……让父王去宫中推了便是。”
慕容清愣怔,连眨了几下眼睛。
怎么裴陌这声“父王”听起来格外的别扭呢?
她余光看着裴陌:“你我不过就是交易,这称呼倒也不必改了吧。”
“如若不改,必然引起怀疑!”裴陌说的理所当然,眼眸一眯:“说起来夫人倒是还未曾改口,不如先唤一声相公听听。”
话落眉骨一抬,等着慕容清改口。
慕容清被他看得红了耳根,眸子瞄向别处,急忙岔开话:“陛下赏赐,何来推拒之理?更何况,轩妃娘娘都不曾说服陛下,我父王又如何能推了这赏赐!”
自古以来,皇上之赏赐,多是福祸相依。
于武将而言,更是如此。
今日不仅加官进爵,还赐了兵符,日后南境近三十万大军尽数由南境王和陛下调配。
如此大的封赏,她一点都不觉得是赏赐,反倒感到毛骨悚然。
倘若真要是出了事,南境侯府上下都将难逃一劫……
“倒也不难。父王只需言道年事已高,想过几年清闲日子,候位交由世子承袭。世子年岁尚浅,历练不足,兵符自是不能交于他。”裴陌不疾不徐的给出法子。
慕容清眼前一亮:“对啊!这倒真是好法子!”
如此一来又不会伤及皇家颜面,赏赐又推了回去,一举两得。
父王甚至还能安享晚年,不必这般年岁还要日日操劳练兵之事!
裴陌唇角敛着笑意,又道:“父王是出了名的爱酒,到时再让父王以兵符换两坛宫中上好的女儿红。如此,赏赐也有了,倒也不惧陛下多疑。”
他话音刚落,忽听外头大喝一声——
“皇家出行,让开!都让开!”
马蹄声越来越大,显然是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裴陌掀起帷帐,正巧数十人骑着马从马车旁跑过。
尘土肆意扬起,两侧的摊子近半被撞翻,可小贩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再行收拾。
裴陌视线盯着那数十人的身影,眸底翻涌着杀意。
“是谁?”慕容清好奇。
裴陌放下帷帐,神色再次恢复如常:“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