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雪阴沉着脸说:“你们有谁能告诉我,咱们长兴县在干部纪律和监督上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吗?像胡尧澜这种有众多污点的人,怎么能一步步地走到党委书记的位置呢?
难道是他隐藏得这么好吗?还是说有人早就发现了,却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他肆意妄为?当初我提出异议,你们却异口同声地打了包票,说我刚来不懂,现在怎样呢?难道你们没有人想要跟我解释下吗?”
沈若雪态度强硬,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是在指责谁。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始终没有人想去碰这个霉头的。
事实上,沈若雪的目的是想借着胡尧澜的事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并逐步确认她在长兴县的领导地位。
“沈书记,我们之前确实收到过关于胡尧澜的举报信,因为涉及到违纪违法的相关事项,第一时间就将它移交到县纪委那边,但之后就没有再主动跟进,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职。”
马方没有找借口,当时确实收到过几封关于胡尧澜的举报信,但并非涉及干部任用的违规行为,而是牵涉到他和化工厂的经济往来,所以就直接交给了县纪委来处理。
一听马方这话,县纪委书左向东有些坐不住了,赶忙解释道:“沈书记,县纪委根据组织部移交过来的举报信上的内容,进行了细致的核实和深挖,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但仍不足以办成铁案。本想下周跟您做一次汇报,请求组织上先将胡尧澜停职,然后接受纪委的问询,没想到他这就出事了。”
此时沈若雪的嘴角微微扬起,嘴角边还闪过一丝冷笑,这些常委们果然各个都是老狐狸,一套话下来看似在说明事实,实则在为自己开脱。
“那照左书记的意思,一个乡镇干部的违纪问题只能靠市公安局和市纪委来办理才能解决呢?那国家设立县级纪委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
沈若雪根本就不给面子,她早就从肖文钦那里得知,左向东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谁都不想得罪。
“沈书记,我不是.......”
“好了,你们县纪委的问题自己回去检讨。”
直接就打断了话,分明就是不给解释的机会。
“同志们,虽然胡尧澜的案件由市纪委负责,但市纪委的向书记专程给我打了电话,说咱们长兴县委一定要汲取教训,切莫再滋生像胡尧澜这样的腐败份子。
同时,向书记还说,此次市纪委在胡尧澜的案子上一定会一查到底的,不管他的背后有没有有人,也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市纪委都将追究到底。”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若雪特意顿了顿,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贺志翔后,又抬头将目光看向了会议桌的后面。
在长兴县谁不知道胡尧澜背后的靠山是谁?可也正是忌惮于靠山们在市里省里的关系,所以很久以来都没有出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如今这个美女书记的到来,已经在一步一步地撕开长兴的口子,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就要动大手术了。
当然在动手术前,是需要准备好一些东西的,“一刀切”的方式可不怎么适用,毕竟稳定才是执政的基础。
沈若雪继续传达上级的指示,看着贺志翔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内心竟然还有些佩服的。
这或许也是他这个县长敢跟县委书记“叫板”的原因之一吧?
会议也足足持续近一个小时。
临出会议室门的时候,肖文钦特意转过头看了看沈若雪。
最开始他以为沈若雪这种久居深宫的领导并不适合基层的工作,可没想到沈若雪居然一步步地站稳了脚跟,快刀式地砍掉胡尧澜这颗毒瘤,又狠狠地敲打了贺志翔。
这一切的行为,无疑是在向整个长兴县表明一个事实:她才是一把手!
看来,长兴县官场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