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一次你也是拉着我的手,明明你也很害怕却在安慰我不要怕,那时候我们好难啊,真的好难。
不知道是不是再一次睡着了,等到陆清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正在移动中。
眼前仍旧是黑暗。
“陆清,你别担心,医生会治好你的。”
她说着和17年前一样的话,有她在,会好的。
手术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眼睛以前中过毒,当时没有清理好,现在又复发了。”
“她是很久以前中毒的,为什么现在才复发。”
“余毒不是很多,但是和患者本身的状态有关,她心情不好,经常流泪,用眼不当,也会引发症状的,就算这次手术成功了,以后还会有病发的可能。”
17年前没有钱去医院,只能找一个小诊所看病,大夫开了点药敷在陆清的眼睛上,后来陆清的眼睛好了,她们两个人也就没有在意这件事。
病床上,陆清的眼睛缠着纱布,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记忆中她很少哭,在那些无数个夜里中,也不知道她流了多少泪,为谁而流泪。
陆清手里点着吊瓶,林莹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被握的人轻轻动了一下。
“你醒了吗陆清。”
“林莹,我这是在哪,我睁不开眼睛了,我眼睛上是什么。”
“我们下飞机就来了医院,你刚做了手术,眼睛上是纱布,医生说需要休养一个月才好。”
“一个月一个月后凌诚就要上高中了。”
“是啊,过的多快啊,这一段时间,你和凌诚就在我家住,我也方便照顾你,正好我们刚赚了钱,我们也有空了。”
“林莹,我真的欠你的太多了,如今还要这么麻烦你。”
“亲姐妹说什么欠不欠,麻烦不麻烦的,我们17岁见面,今年都41了,一起生活了20多年,不比那些什么天天把友情挂在嘴边的人好多了。”
林莹拿个凳子坐了下来,看到了陆清的鼻子微微发红。
那句‘亲姐妹’胜过世间的一切良药,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啊,我们都40多岁了。
“你看凌诚和林今长得多快啊,这一晃他们都上高中了,等到老了以后,我们躺在养老院,喝喝茶,跳跳广场舞,给孙子拍拍照片,这一辈子不就过去了吗。”
一辈子很短的,林莹不知道的是,那层纱布的下面有着流泪的陆清,眼泪被纱布吸收,这大概是最好的隐瞒泪水的方法了。
陆清要住院一周,林莹签好了一切手续,就给林今打了个电话。
“喂,林今啊,在家吗?”
“嗯,在家啊。”
“你打电话告诉凌诚,你陆姨生病了,需要休养一个月,让他把他的行李什么的搬到家里,我需要照顾她一段时间。”
“啊?陆姨怎么了,凌诚就在我们家里呢。”
“喂,林姨,我妈妈怎么了。”
一旁的凌诚听到林莹说的话,便凑过来,林今把手机交给了凌诚。
“眼睛病发了,一个月就好了,别担心啊,林姨会照顾你妈妈的。”
“我妈在哪个医院啊,我现在能不能过去看她。”
“可以,就是林今之前住的医院,在三楼316病房。”
挂断电话之后林今和凌诚就出门了,看来他们和那个医院真有缘呢,这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过去了。
“陆姨之前有过病发吗?”
“没有啊,我记事以来就没有病发过,也不知道去了一次蘅洲怎么会这样。”
很快就到了医院,替林今办理出院手续的护士看到林今还吓了一跳,刚出院怎么又来了。
敲了敲房门,林莹很快的就打开了门,凌诚在门缝里看到陆清躺在床上,眼睛蒙着纱布,心里上说不上来的难受。
至亲的人躺在那里,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