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听了蔡垧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脸色愈发凝重,看向蔡垧道:“蔡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啊,这万余守军,面对那安庆彬所率叛军,确实显得有些单薄了,只是如今局势如此,咱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魏仲犀也附和道:“蔡先生,虽说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咱们可以凭借襄阳城坚固的城防,再合理调配兵力,利用城中的地势,或能与叛军周旋一二,殿下也可发周围团练之兵来援,毕竟殿下是四道大元帅,命令他们可不敢不从。”
蔡垧听了魏仲犀的话,点了点头道:“魏太守此计甚好,若是能调动周围团练之兵,那我们的兵力也能得到补充。只是时间紧迫,还需尽快安排下去,让他们速速赶来襄阳才是。”
李璘也觉得此办法可行,当下便对魏仲犀说道:“魏太守,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你速速派人传本王命令,让周围团练之兵即刻启程前来襄阳助战。同时,加紧城中的防御部署,不可有丝毫懈怠。”
魏仲犀领命而去,着手安排调兵之事。他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去传令,一边在城中组织军民加固城墙、设置障碍。
……
安庆彬这边。
说实话这么轻松攻下险要的随州,安庆彬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许骄傲了,向着张镐说道:“先生,天下英雄也不过日常啊!”
张镐见状警醒道:“公子,古人云‘骄兵必败’,这其中蕴含的道理,可都是前人用无数惨痛教训换来的呀,容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安庆彬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示意张镐接着说下去。
张镐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昔日苻坚率前秦大军,那可是号称百万之众啊,一路南下,气势汹汹,接连攻克诸多城池,当时的苻坚可谓意气风发,自觉天下已尽在掌握之中。而对面东晋呢,兵力远不及前秦,可就是在这样的悬殊对比下,苻坚却因骄傲轻敌,未把东晋放在眼里,连扎营布阵都颇为随意。在淝水之战时,东晋军队抓住时机,巧用计谋,前秦大军一时大乱,最后竟是一溃千里,苻坚那不可一世的百万雄师就这般兵败如山倒,曾经的宏图霸业也成了泡影。”
说到这儿,张镐微微一顿,看着安庆彬的眼睛,语重心长道:“公子,您看,再强大的军队,一旦心生骄意,小瞧了对手,那都可能迎来惨败啊。如今咱们虽说轻松攻下了险要的随州,可这其中不乏运气成分,那随州守将的失职才让咱们得了这便宜。但接下来要面对的襄阳城,绝非易与之辈呀。”
张镐接着说道:“那襄阳城城防坚固,又有永王李璘坐镇指挥,听闻他正在城中积极筹备抵御咱们呢。而且李璘身为四道大元帅,一声令下,周围团练之兵定会纷纷赶来援助,等咱们到了襄阳城下,面对的很可能就是数倍于现在的兵力了。咱们切不可重蹈苻坚的覆辙,得早做谋划才是呀。”
安庆彬听了这话,心中这才重视起来,脸色变得凝重了些,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张先生说得有理,是我大意了。那依你之见,咱们当下该如何行事才好?”
张镐见安庆彬听进了劝,心中稍安,便接着说道:“公子,襄阳城城高河深,攻城必是下策,咱们不妨先在城外扎营,围而不攻,断其外援,待城中人心惶惶、粮草渐缺之时,再寻机诱敌出城野战,方为上策啊。”说罢,他手捋胡须,目光深邃地望向襄阳城方向,那眼神中透着几分谨慎与思量。
此时,刚被安庆彬因合肥之战的功劳提拔到前锋指挥使的来瑱却反驳道:“军师,您此番计谋确实稳妥,按您的计策襄阳城被拿下只是时间问题。但军师忽略了个重要的问题,我军如今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皆是趁唐军地方空虚,招募的新军大多战力低下,边疆精锐又无法及时回援的基础上。如若我军在襄阳城下耗费大量时间,必定会让唐军得到喘息之时,届时边军回援,我军优势定会被抹平,争夺天下更是难以论定成败。”
安庆彬听了来瑱的话,不禁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转头看向张镐,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