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清强行站起身来,向着慢慢骑马靠近的安守忠喊道:“来将可是安守忠?”
安守忠勒住缰绳,在封常清几步之外停下,笑道:“正是本将,封将军久仰大名,却不曾想以这种方式见面。”
封常清冷冷地看着安守忠,沉声道:“安守忠,莫要得意忘形。今日我虽兵败,但大唐的根基尚在,你等叛军终难成气候。”
安守忠撇撇嘴道:“封将军,能否成气候可不是你说了算,封将军何不投降于大帅,与大帅一同携手西进,清君侧,除奸侫?”
封常清呸了一声,厉声道:“你莫要在此巧言令色,蛊惑人心。你家大帅安禄山,狼子野心,妄图篡位夺权,此等行径,天理难容。我大唐虽有困境,但终会有忠臣义士挺身而出,平定叛乱。”
还未等安守忠回话,封常清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愤:“你以为我不知这一战的结果,我不过是想以这残兵败将之躯,让陛下看清这残酷的现实,莫要再被虚假的繁荣蒙蔽双眼。”
安守忠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封将军,你倒是一片赤诚,可你这又是何苦?你若归降,我可保你这些将士不死,你也能在我军中施展抱负,何必白白送死?”
封常清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决然道:“我意已决,休要再劝。我封常清生为大唐臣,死为大唐鬼,绝无可能投降叛军。”
此时,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滴打在众人的铠甲和兵器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这场悲剧的倒计时。安守忠见劝降无果,脸色一沉,缓缓举起手中长刀,高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众将士,给我杀!”
叛军们呐喊着冲向封常清等人,封常清深吸一口气,握紧长刀,迎着敌人冲了上去。他虽已伤痕累累,但每一刀仍带着大唐将士的不屈与决绝。那几名忠心耿耿的士兵也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毫不退缩。
安守忠的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层层包围。封常清左挡右突,身上又添新伤,雨水混着血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那几名士兵也奋力抵抗,他们相互配合,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但在叛军的猛烈攻击下,这个防御圈也在逐渐缩小。
“将军,今日能与您并肩作战,虽死无憾!”一名士兵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然。
封常清心中一暖,回应道:“好兄弟,黄泉路上,咱们一起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常清的体力逐渐耗尽,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叛军们看准时机,一拥而上,几把长枪同时刺向他。封常清避无可避,只能用长刀勉强抵挡。
“将军小心!”一名士兵见状,猛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向封常清的长枪,他却被叛军的长枪刺穿了胸膛,当场身亡。
封常清见状,睚眦欲裂,怒吼道:“兄弟!”他强提一口气,长刀挥舞得更加猛烈,又斩杀了几名叛军,但他自己也摇摇欲坠。
此时,安守忠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心中对封常清的忠义和勇猛也有几分敬佩,但他明白,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敌人。他再次举起长刀,准备给封常清致命一击。
封常清看着安守忠,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刀指向天空,大声喊道:“大唐万岁!”
安守忠的长刀落下,封常清缓缓倒下,他的眼睛依然睁着,仿佛在看着大唐的未来,那几名忠心耿耿的士兵也相继倒下,他们的鲜血在雨中流淌,染红了这片土地,而这场惨烈的战斗,也成为了李隆基晚年昏聩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