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已是沙哑，“好，我们约个时间地点。”

挂了电话，肖安怔怔出神，胸口发闷。

头顶一只大手罩下，文铭揉揉她头发，“要不要我陪你去？”

苏纳？有点耳熟。

肖安回神，扒开他的手，“不用。”

她现在好奇，苏素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半夜回到深雅苑的肖安成功失眠了，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苏素躺在浴缸里浑身鲜血的样子。

那是她唯二的噩梦之源。

第一个是父亲的惨死，第二个是苏素的自杀。

那样美丽的女孩，那样怕痛爱撒娇的爱笑女孩，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割断自己的手腕？

那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一道伤痕。

肖安翻身坐起来，没有强制赶走心底的悲伤，嘴里哼起苏素唱的一首歌。

“安安，我考上大夏电影学院啦！”

“安安，我要做明星了——”

“安安，安安，宝贝，起床啦，我给你买了早餐记得吃！”

“小安安，姐姐发达了养你啊。”

“安安，不要害怕，你不是坏孩子，我知道你最善良了！”

“你们滚，小安才不是坏小孩！”

“哇，安安你好厉害！最棒的肖安同学，我要亲亲你。”

“肖安！我知道你很聪明，答应我，不要走歪路，我想将来以你为自豪，我要大声告诉全世界，肖安是我的宝贝儿。”

从初中、高中，到大学，一个高智商跳脱大姐大，一个笨蛋小美人学渣乐天派，她们成了好朋友。

也不知道是谁拉拔了谁，两个问题少女携手成为当年的黑马，跌破眼球齐齐考进京城。

连选择学校时都得考虑继续做邻居，即使不是邻居也必须得是同城。

为此苏素高三那年头悬梁锥刺股，拼命追赶她，从小学渣逆袭。

领到录取通知书的那晚，她们遥想未来，她做威风八面的警察，她做光芒万丈的明星，她们彼此为骄傲。

谁又能料到，如今她们却是天人永隔。

肖安心底的恨永远不会消失，恨自己的疏忽，恨封彬的歹毒，恨封家的冷漠，恨那些人云亦云，恨很多很多。

每每想起苏素的笑容，恨意只会越加沉厚。

有时候她也想放肆的创死这个脏污的世界。

放任那个黑色的自己彻底成长。

是苏素在梦里一次次警告她，“肖安安，不要做坏女孩哦~~”

还有爸妈耳提面命的教导，堪堪拉扯着她摇摇欲坠的良知与抉择。

然而那样美好的苏素，死了，被生生逼死，死的那样难看。

“小甜，封家还活着几个人？”黑暗中，肖安幽幽的声音低哑响起。

“还有五个，有三个即将成年。”

“老样子。”

“好哒~~”

夜晚的沙市某些地区是不夜城，晚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肖安好不容易进入睡眠，凌晨四点被电话铃声惊醒，“草！！”

她暴躁地爬起来，让小甜接入通话，“说。”

付海在那边急道：“安姐，省体育馆起火，同时发生命案，四死五伤，现场还有歹徒挟持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