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黑麦镇一趟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好好打理一番,等他回来。”
“呀,爱德蒙把钥匙都留给你啦?真好真好!”法里斯憨笑着。
好巧不巧,这一幕正被马车里的洛斯特看到。
他并不关心塔莉娅的行动,只关心她慈爱的脸庞和傲人的身材。一时,脑海里装不下别人,直直要下车前去搭讪。
“这修女不错啊,骗到屋里玩玩。”
同伙看着塔莉娅脖子上的黑十字,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拼尽全力将洛斯特拉回马车。对方很是不耐烦,在刚要大吼出来的时候同伴急急忙忙说道:
“洛斯特,你疯了吗!?这可是条顿的修女,碰不得啊!”
“啧,条顿的?”
洛斯特这才看到修女身上的黑色十字,心情顿时少了一半。条顿可能打不过奥斯曼人,但击溃一个嚣张的贵族还是绰绰有余。他转念一想,一个诡谲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
“条顿我们惹不起,那主教还惹不起么?小伙子,你还是太幼稚了。这世上最无风险的生意莫过于中介这档子事。”
“主教?这你是啥意思?”
“你就瞧好吧,兴许我们能分上一杯羹呢,哼哈哈哈哈哈”
洛斯特所言之事,是由于近期恰逢前任美因茨大主教升天(存疑),教皇指派亚瓦利欧·库皮担任新任美因茨大主教。虽然一直强调自己是主教,但人们还是习惯称他为“库皮神父”。
库皮的声誉并不好,这个将近六十岁的老男人经常和领主勾结使用堕落的“初夜权”,是妥妥的贪财好色之徒。说巧不巧,这种家伙还是洛斯特的远房亲戚。洛斯特借着海德堡公子和亲戚的名头,暗示条顿领地内有一位婀娜动人的修女。库皮当时便来了兴致,将塔莉娅传唤至美因茨去。
塔莉娅心想并无不妥,自己的确应该拜会一下新任上司。来到了美因茨大教堂的她,却发现阵仗十分诡异。她不是唯一一个外派的修女,却似乎这一切都仅仅为她而准备似的。
主教坐在上座,周围站着一位不认识的富家公子。她一走进教堂,身后的士兵就猛地把正门关上。偌大的教堂里鸦雀无声,四周仅仅回荡着她步步向前的点地声。
“洛斯特公子,你所言果真不假。这位修女真是国色天香。”
“洛斯特?洛斯特!?”
这就是那个夺走爱德蒙初恋的男人。
塔莉娅发觉自己的眼神带着凶光。作为修女的本能使她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已经知道此行来者不善,却还是硬着头皮行完了该尽的礼数。
可主教似乎对这些雅辞毫不在乎,摇头晃脑地听完之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哦,甜心,到我这儿来。”
得尽快出去才行。但我不会出卖自己。塔莉娅心想。
塔莉娅象征性地走了几步,却又霎然停住。她皱紧眉头,盯着库皮:
“塔莉娅此行舟车劳顿,恐难驻留。不知主教大人还有其他事情想要交代吗?”
“当然,那自然是,我希望你用服侍上帝的方法服侍我。”
教廷里的权威体系正如爱德蒙口中一般腐败。塔莉娅不可能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恕我拒绝。”
“我就喜欢嘴硬的姑娘。可你知道,顺从我能得到多少财富和权势吗?”
“身为修女之人,本就无有贪欲物质念想。我的职责只有服侍上帝这一项,而没有义务服侍‘服侍上帝的人’。”
塔莉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教堂上下顿时哑口无言。即便洛斯特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条理,但他自认有一个完全无解的说法:
“哦哟哟,主教大人,居然有修女敢违抗您的命令。这可不好。要是所有修女都像她这样,您还怎么治理好这个教区呢!?”
“哎呀,你说的对啊,洛斯特公子。不能再忍下去了,必须要出重拳!来人,把这个反抗教廷权威之人押下去!”
“无能无理之人,才会诉诸权力。”塔莉娅叹了口气,默默握紧了拳头。
“还有你们,对茕茕孑立的修女动武之人,该是怎样的两脚走兽。”她回头瞪了上前的士卒一眼,两个士卒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烦请带路,我自己有手有脚。”
体面的流程让除了两个色胆包天之外的人都感到羞愧。塔莉娅就这样被带到教堂下面阴湿带病的地牢中,周围仅有昏暗摇曳的烛火。主教没有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你就留在这里,直到交出我满意的答案为止。”便自行离去。
“爱德蒙。”
“你曾被打入不见天日的监牢,而我如今受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你在前线血战,而后方的我又如何能够屈服。”
“即便没有这一天,我选择了坚信自己心中的道路,也难免有朝一日会招来审判。或许这个时代的你我,这就是命也说不定。”
“你我心中共有的信仰和爱意,是我终生最宝贵的财富。”
“所以请原谅我。”
“有些事情,我绝对不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