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拿着折扇的读书人当即抨击道:“你这作的什么东西,简直有辱斯文!”
“哟,李公子今儿竟然也在啊?我想怎么作就怎么作,难不成还不如你这个迂腐书生。”
“哼!你这种人呆在这儿简直是亵渎了姑娘。紫烟姑娘,且听听我这诗句怎么样?”
李公子朗声诵道:“蛾眉远黛翠玉环,红叶霜落百里仙,玉苕荫长十里亭,莫如香炉生紫烟。”
赵公子捧腹大笑,“你这现做的词也是一塌糊涂,只不过辞藻意境好点罢了,读起来却不如我的明了自然。”
场下同样有人开口点评,有人认为这首诗毕竟是现做的,格律不必要求这么严格,但看意境,四季光阴一紫烟,此紫烟也是毕紫烟。
想见紫烟须得四季的等待,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有这漫长的等待,见紫烟一面也值了。
但是也有人说这诗没有明显点到相思之上,似乎偏题了,东拼西凑。
不论如何这诗是不可能让众人服气的,连台前的众人都不服,更何况紫烟姑娘。
纷纷有人献上诗句,虽说有好有坏,但始终没有那种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佳作。
溪尘有心想试试,但是奈何他本就不喜欢读书,哪里做得出诗词来。
转眼一看,尤文医不是穿着一身儒袍吗?说不定?
“尤兄弟,你可会作诗?”溪尘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尤文医含笑说道:“说不上会,但从前也偶尔做过。”
“要不做一首?” 溪尘试探着问道。
尤文医低头沉思。
其实许久不曾作诗,说起来他也有点儿心痒痒,原本的读书人提剑入了江湖,仿佛就抛却了诗书,但是骨子里还是有读书人的烙印的。
相思,何为相思呢?
他抬头笑道:“那就小作一首绝句吧。”
“南风晚来舒,明月照前途,日日皆念归,相思归何处。”
一路而来,似乎越来越多的事堆积在心里,让心的历程远远比走过的时间更长,渐渐地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迷茫。
离开了两袖清风阁的老巢,离开了俐城,反而不知道哪里是家了,他心里只有一路走下去的信念,突然提起相思,他却不知道相思何处,父母故去,没有真正的家人,相思仿佛也无处寄托。
哪怕有三两友人,有个小徒弟,仿佛也并没有太多相思情谊,他也回不去俐城了。
溪尘听完瞬间有了点儿希望,“尤兄弟,不错不错,可是能不能作一首思美人的,这首想必不太合适啊。”
尤文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那等心境,恐怕做不出来。”
作诗那是心有所感方能作出来,若无美人思,怎作思美人?
能让尤文医有一两分牵挂的恐怕就是惠知芊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算了算了,就这首,说不定紫烟姑娘能看上呢?”
他走到栏杆处,对着吴妈妈喊道,“我这儿有一首,不妨听听。”
“南风晚来舒,明月照前途,日日皆念归,相思归何处。”
众人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响。
什么烂诗?还不如我的。
其实这种情景,无论怎么作,大家都不会满意的,当然是自己的最好,只要紫烟姑娘喜欢,那就是最好的。
溪尘不好意思地坐下吃茶。
“果然,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尤文医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没有帮上忙。”
“这种事本就不能强求,谈何抱歉。”
雪沁心疑惑得对着溪尘问道:“你不是说认识花魁吗?”
溪尘面不改色地说道:“今天认识不也就认识了吗?”
“给老娘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