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赵祈安的屋内都响着幽幽切切的啼哭声。
跟闹了鬼似的……
赵祈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左右是睡不着,忍不住坐起身来,朝着耳室喊了一声
“哭什么,娘们唧唧的,就不能有点男子汉气概么?”
说来也怪,一开始这哭声就像是闷在被子里哭,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可随着赵祈安这句话说完,那猫叫一样的哭声就成了嚎啕大哭。
赵祈安败下阵来,只好收拾收拾,晚上去聂老的房间凑活一晚算了。
……
到了翌日,一晚上没休息好的赵祈安顶着黑眼圈去了城东浮香楼。
浮香楼,光听名字,似是个不正经的地方,像是青楼的名字。
但这浮香楼,实际上是曲艺茶苑,全京都城最好的歌姬舞妓,都在这浮香楼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赵祈安来到浮香楼,脚还未迈过门槛,耳畔边便听到了歌姬莺莺唱曲儿的声音,倒是好听。
他进到楼内,四四方方的建筑,共有三层,正当中露天的地方搭着戏台。
此刻戏台上,正有一个戏班在唱曲,脸上画着红红绿绿的油彩,而刚刚唱曲儿的人虽是扮作女相,发出声音比女子还要娇媚,可看其骨相,应当是个阉伶。
虽是清晨,可浮云楼里听曲儿的客人倒也不少,三三两两有那么几桌,桌上放着早茶点心,看其穿着,都是京都城里的富贵人家。
赵祈安站在门口,很快便有小厮拎着茶壶过来,笑脸相迎
“客官是大堂坐着,还是楼上雅间请着?”
这小厮并不认得赵祈安。
这也很正常,这浮香楼明面上可是和赵家撇得干净,即便是有心人特意去查,也很少能查出和赵家有什么牵连的。
也正因此,赵祈安几乎不会来浮香楼,真有什么事,也是将赵霓裳唤来身边。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丢给那小厮“你家主人在哪?”
小厮接过玉牌,脸色顿时变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恭敬道“主子在账房理账,贵客可要小的知会?”
“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小厮恭敬得将玉牌献回,赵祈安收回玉牌之后,便要朝着二楼走去。
可他刚到楼梯口,却听得大堂回廊那边一阵喧闹声。
他寻声看去,却看到是两名穿着鱼鳞甲的兵卒在拦着浮香楼的一名管事说话。
赵祈安快速扫量了一眼那两名兵卒,心中自语“鱼鳞甲、虎头肩……远征军的兵?”
他思量片刻,伸手将刚刚那名小厮唤来身边“那些人是什么人?”
小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愁眉苦脸,压低声说“贵客莫让他们听着,那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的人来浮香楼做什么?”
“说是……找人,要把我们楼里这几年买的异族姑娘都带走,您说这不是找事么?”
小厮说到这儿,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异族女子,虽是大多不符合中原人的审美,可京都城这些贵老爷们早看腻了什么中原美人,偶尔体验一下什么异域风情,也是新鲜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