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风起云涌(1 / 2)

北门老枪 北风2024 2291 字 1个月前

“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如果有什么让他抓住,这些人会秋后算帐,小心总是无大碍!”

阳光斑驳陆离,风象人的手,轻轻拽着太阳,阳光乍长乍短,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坡,野花烂漫,野草丛生,流绿淌翠,二十多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真的就象昨天发生一样,李墨香蹲下身子,用手抚去坟前的蛋黄色落叶,把水果和菜,放在坟墓前的石头砌的桌子上,陈啸虎拿出香烛盆,表情庄重放上,然而,点燃一支香,两支蜡烛,啸龙把蒲团放下,陈夕英拉着她的丈夫吴鸣跪在坟前,林琳也跪下,看着陈夕红动作笨拙,李墨香就说:“夕红,你身子笨了,就……”

“妈,啥也不说了,这些年,我们对不起爸,一直……”泪水如雨封眼,她坚持跪下,“爸,你在那边还好吗?女儿不孝呀,一转眼,你都过世二十多年了,无时无刻我们不再想你,妈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只是你……”

“爸,我是林琳,你儿媳妇,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北平打拚,没能到你老人家跟前尽孝,我们对不起你……,林威,林秀,过来!给你们爷爷跪下,……”

“爸,我是夕英呀,爸爸----……”一声悲怆,一声长呼,陈夕英扑到在坟墓前,头撞石头,磕出血来。

“渐钢,我是墨香,这些年,我想你呀,杀你的人狠人歹人已经死了,黄兴忠老爷功德无量,他替你报了仇!呜呜……”一头银墨参半的李墨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所有人耸着肩,哭出声来。

“爸!----”千唤万唤,天地空灵,嗡嗡作响,仿佛可以隔空传音,陈啸虎一头一脸全是泥,雨泪相嚎。

悲伤的曲子,从弦上抖落,咿咿呀呀,陈啸虎回一下头,一双女人白皙的手,在弦上激烈动着,琵琶切切嘈嘈,如同急雨落盘,这是那首《十面埋伏》,雄壮悲呛,激越、空灵,象大风滚过山坡,飞沙走石起,天地苍茫且无序,乌云在天地间翻滚,电闪雷鸣,风萧萧兮,雨急急兮,世界的末日,洪水一样倾泻,猛兽一样依坡狰狞长嘶……

所有人回过头,怔怔看着这一幕,女人一身素缟,长发如瀑正流,泪珠跌跌荡荡,然后,是旁若无人唱吟:

天地无情天不老,唯有亲情断不了,

善男信女如相织,因果报应皆化草。

东风无力东风累,片片凌落恰似醉。

悲欢离合终须尽,枯化成泥土中睡。

……

2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这女人一脸苍桑,一脸陌生,泪,珠子似滚落,她是谁?她为谁?女人风一样来,如同风一样去,不曾带走半片叶子,只留下一腔绝伤,一股浓得化解不开的悲情,没有人去追,更没有人去问,这时,李墨香突然想起什么:“她是……她是吗?”

陈夕红不在家,家就空荡荡的,史凤琳不喜欢那个大得让不少人羡慕的家,它可以堂皇富丽,可以戒备森严,但独独不能少了夕红,夕红重要,没有她的家,就没有温情。

他羡慕妒忌恨。羡慕孙一平,现在是众星捧月,妒忌孙一平,那么多象黄淑英一样邻家女儿初长成的女孩子,芳心暗许,以能和孙一平为伍,当成荣耀。他恨自己,学习都学不好,更别说知晓外面的世界,并且对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大事,品头论足,这不是暗流,是澎湃的急流,它强烈地吸引和鼓舞着这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黄钟大吕,在撞击中透着庄严肃穆。一向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他象太阳光彩夺目,吸引着男男女女的跟进。大门口碰见一脸装出来的笑的史如梅,她不曾苍老,却失去女人魔力,甚至是看一眼都烦,虽然她没有那么讨厌,但却象一杯温吞吞甚至是有些变质发馊的茶,喝起来让人皱眉,她今天是刻意打扮过,衣服是新的,表情是新的,但整个人还是那个样子,旧旧的,不带一丝新韵:“嘿,你好!我等你半天了!”女人笑得起皱,故意的,一定是,下班时间,三三两两,冷眼旁观,她要制造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叫哪个?是我吗?”史凤琳要装一下,女人看不出火候,不知进退。

“是!你托我找的东西,我带来了!”女人拍拍包,就三步两步走过来,这是个活寡妇,憋了很久,随时如狼似虎,饿狗扑屎。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男人这种安排,无疑正中女人下怀。

女人软软似烟,要飘逸的样子,种子,一粒异样的种子,胞胀得圆润,这是要发芽的状态。夕阳把人影拉长,投在墙上,不成为人形,有些夸张,女人要的就是这种含蓄的效果,别人的一个眼神,都是对她的鼓励,趁风扬场,下雨和泥,铁扇公主的芭蕉扇,靠的就是忽悠和呼扇,要更上一层楼,还须时日,心象皮球跌地上,它还会自己弹跳起来,心在这臆想里,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我知道前边不远有家新开的馆子,要不我们去哪儿?”女人二十多年不曾泛滥的桃花红,这会儿如同晚霞,挂脸上。

走,听着彼此的脚步声和心跳,谁也不说话,任凭它们拉锯式地重复,气味,分别隶属于男人和女人的气味,灵魂一样,从身体飘出来,女人散发是香味,一种粉,为了掩饰或遮盖日益腐烂的气息,因为腐烂会有恶臭,扑上去的,象油漆,专作表面文章,剖开那层皮囊,恶臭就溢出来,女人闻不得,男人更如此,为了取悦男人,女人不得不这样,靠仅有的胭脂红,维系着某种日益名存则实亡的关系。男人身上散发的是烟草的恶臭,这种臭初闻受不了,再闻不似那么讨厌,三闻因习惯,而适应,它不是皮子下的,而是男人吸食进五脏六腑里的东西,烟、酒和女人,是男人最基本爱好。

夕阳一跌再跌,还是如女人一样迷人,象大烟,吸食一口,就飘逸,再吸食,有风,加上速度,三吸,就进入一种境界,伴着音乐,闭上眼,插上想象的翅膀,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要是你不能忍受心惊肉跳的惊怵,眼一睁,你就从高空,惊恐万状,手足无措跌掉下来,轻则摔个鼻青脸肿,重则一命呜呼。

好在路不远,能给他们想象的空间并不多。

“二位,里面请?”有人招呼。

史凤琳才云里雾里惊一下,“对不起!”他刚才走神了。

史如梅是给他档案了,但这两页纸,能给他提供的信息,比他想象要少,干巴巴的话,能给提供的东西太少,他了解的比档案都多,不管怎么说,女人下了功夫,给他找出来,用心之良苦,日月可鉴,一刹那间,心存感激。

虽廖廖数语,薛彪的名字,却进入他的视野,谁是薛彪?查到这个人,一切或许就明白了,他在档案上,还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廖青云。他干搓着手,象狐狸一样,狡猾地笑了。

陈啸虎和林琳、林威、林秀出了梅家溪,便和所有人分道了,他们还有自己的事,别的人在夕阳里,返回了西凉城,陈夕红到家并不见史凤琳,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想动,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林琳和孩子们跟着陈啸龙回陈家,陈啸虎却拦了辆黄包车,去了学校,在门口遇风骑着自行车的黄淑霞,两个人擦身而过,不断侧身对望,彼此不熟,却似曾相识。

钟玉秀在操场上,看见他,赶忙奔过来,那里有十多个学生在打球。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他在吗?”陈啸虎侧过头,“她是谁?似曾相识!”

“不可能!你没有见过她,她叫黄淑霞,黄兴忠的大女儿!小学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