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枪还是老套统?”
“都打过,给我一把试试!请相信我!”锉刀坚持。他顺手要从旁边的战士手中夺枪,夺了好几下,我们的小战士惊恐万状,“你要干什么?这是我……我的枪!你……干……干什么?”小战士和锉刀拉锯式你争我抢,“拿过来吧,连枪高都没有,拿枪吓唬谁?”
“给他,殷连长,就让他试试!”李怀仁有了兴趣。
“嘿,你这个小老乡,有点儿意思,别人听说打仗,扭头就跑,你倒好,哪儿血腥往哪儿跑,你嗜血吗?”殷连长把一枝三八大盖抛给他,“会使吗?”
“放心!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哼哼?”他拉动枪栓,“子弹!子弹!”
殷连长扔三颗子弹他在脸前,壕沟上殷着血的土上。
“你好抠门呀!”锉刀就是锉刀,填弹,端起,瞄准,眼斜,一拢勾腿,“叭!”就是一枪。
“哎哟!”一个鬼子应声倒甲板上,只不过是吓倒的,
“真不赖!”殷连长竖起大姆指,“没打着!”
“你……!你这枪不行!再来一次,保准!”“叭!”又是一枪,又打偏了!“这枪有时间我得修修,膛线、大栓说不定都有问题!”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行就不行,找借口干什么?你呀,就这水平!”
“牛皮不是吹,火车不用推!最后一次!再打不准我明天就穿碎花洋布色小被被褂!”斜眼,调线,手指哆嗦,要有一袋烟功夫,叭!这回子弹窜水里了。
“突,突突……”机枪象扫帚,在他旁边扫射,只一会儿,倒下几个。
“这是什么枪?这么带劲?”锉刀羡慕看着,“嗖!”一颗子弹射过来,他躲一下,拉动枪栓,“嘿,小兔崽子,敢射你大爷!”抬起枪,“叭!”就是一枪,“啊呀!”对方因中弹,跳舞一样,摇晃着掉进江里,“我说送你去你姥姥家,你还不信!”
殷连长笑着摇头,“枪是空的!”
高孝山放下电话,江惠就骑着自行车,进了警局大院:“高队长,高队长在吗?我找高队长!”
高孝山听得真切,没有应声,也没有出来,而是拽拽警服。
潘石崖从对面楼上下来,对着江惠的背影,看了一下,就款款下来:“高队长在二楼,那边!”
江惠回转身子,看了一眼潘石崖,比起高来,潘更加英俊。
“上去吧!”潘鼓励看着她。
“我是报社江惠,认识你很高兴,你是……?”
“潘石崖!”
“这是我们情报队队长!”纪廉跟下来。
“多嘴!你是驴吗?”潘石崖踢他一脚,“你上去吧,我还有事!”蹬,蹬蹬……踩着节奏下楼。
江惠走上去,又回转身,看一眼他们。这一眼,象挑刀,把潘石崖从芸芸众生挑出来,放在心坎一隅,带着珍藏,留着小心,无限深情,那一幕,有很多惋惜,象凌落的雪,在风中,在难舍难分的寂寞中,纷纷扬扬。
高孝山危襟正坐,甚至是清两下嗓子:“江小姐,请坐,光临敝局,蓬荜生辉,喝点什么?Tea&bp;or&bp;coffee?”
“不必了!我想看看你抓的那个红党,真有传说那么厉害?这种借尸还魂的欧洲幽灵,真的有传说那么厉害吗?你对他用刑了?”江惠侧眼看他。
“必须的!这是进警察局必修之课!不管你什么身份,必需要过过堂,这第一课上不好,他们会一直给你说假话!走吧!”他站起来,抓住桌上一串钥匙,“哎,你兴趣这么浓,是跟红党有过节,还是……跟红党团结一家亲?”
“都不是,我无党无派,只是头几天看了一张小报,吹嘘说:红党有金钢不坏之身,你又说抓住个红党,让我产生了好奇,谁让我干的就是这个,想没兴趣都不行!我想驳一驳那张小报上,署名蓝藻的文章。”
“是吗?”随着江惠的到来,高孝山不愉快的心情正在多云转晴,“看了恐怕让你大失所望,没怎么过堂,二十四拜差得远了,早已怂了!”
“是不是把什么都招了?”
“那到是没有,不过,吐了一些,剩下的无关紧要,只是他还在抱有幻想,以为藏在心中的可以成为筹码,想用剩下的余粮,和我交换更多的利益,其实,他藏着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分文不值!走吧,看看那个可怜虫!”高孝山心在狂嚣,走过去的路上,他碰见钟震强,真的是哪里不堵,哪里没有他。他……他在晃悠个啥?真以为胡海是红党?他想施以援手?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钟震强,“关押犯人重地,没有我批准,谁让你到这儿晃悠的?你想缔结同盟?”有江惠在,他得表现一下。
“哟,高队长最近吉星高照,这桃花运也跟风而起,可喜可贺,我恭喜你!”一抱拳。
“姓钟的,别半阴不阳的,你这个死硬的共党分子,逍遥不了几天,等我腾出功夫来,查你个底掉,非常时期,让你逍遥法外,实在是党国不幸,等着吧,那一笔我先给你记上,始终逃脱不了共党嫌疑,咱们就走着瞧,我还就不信!”
“高队长何等人物?神州省第一神探,决不白给,我等着你来查我!”
“他是何人?”望着钟的背影,江问。
“共党嫌犯!”
“那怎么还当上警察了?”
“这一切都拜小鬼子所赐,他们不进来捣乱,这些人不死也得脱层皮,非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警力不足,把这些一时难以甄别身份的人,扩充为警察!”
“高队长好!”地牢看守向他问好。
“嗯!嗯嗯!”高孝山点点头。
打开一间地牢的门,阳光从高高的天窗筛下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气息,江惠捂着鼻子。
“胡海,有人要采访你:你风光了,好好配合,不要瞎说,说不定拍张照,明早上头版!”高孝山打开牢门,不愿意进去,那种高度潮湿、发霉、屎尿长期滴溅在地板混合出来的味,特别难味,“你确定你要进去吗?”他想起一直活跃在大街小巷,明目张胆自报家门的温安正,那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红党,可是碍于桑泊年,一直没有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