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海和404舰队并没有在安源星久留，或者说，这里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地方。虽然大家都是在一面旗帜下共同战斗的同志们，但是安源星有安源星自己的情况。战斗结束了，张北海对自己的认知是非常清晰的，他是一把剑，一面盾，而不是革新的领头人。

帝国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按照之前的华国革新历史照本宣科刻舟求剑，只会让安源星燃起来的革新火苗无声无息的熄灭。之前古巴革新的时候，大家以为拿把枪进丛林里打游击就能获得革新，但实际上，哪怕是精神领袖切格瓦拉去了，无论是苏丹还是刚果，无论是哥伦比亚还是委内瑞拉，他就没成功过。

革新的最基础要求就是实事求是，这事儿张北海可太清楚了。

紫金山号上，张北海看着精神头正盛的404舰队全员，心情很好。

尼特卡快反一营跟着紫金山号一起回去，等到了安源星会有新的陆军运输舰把他们接走。而司徒羡仙则是带着自己的利剑特种部队留在了安源星，这小子不知道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尼特卡快反一营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小啊，张北海，你得负责啊！”快反一营的营长白东升找到张北海，递过来一支烟。

张北海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就像是渣男辜负了哪个小姑娘似的，但依旧点起了香烟：“有阵亡的士兵吗？”

老白叹了口气，“有，三个。亚历山大高尔基，在锦西要塞攻坚战中中弹牺牲。郑安妮，在解放奉阳城的过程中踩到了IEd，当场就咽气了。朴一生，被大口径火炮冲击波震飞了，正好撞到反坦克拒马上了。找到的时候，血压已经救不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白完全没有第一句话的时候那么轻松。每个士兵的牺牲，对于白东升来说都是心头的痛。

“他们的抚恤除了帝国陆军给的那份，我们合作社会额外给一份。如果他们的家人生活困难，我们可以帮他们搬到白河星加入合作社，绝对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孩子能读书。”

老白微微颔首“那就谢谢。。。北海了。”

老白本来想说张北海的军衔来着，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个少校还要谢谢眼前这个年轻的海军中尉，讲道理是不太应该的，所以临时改口为北海。

“没事儿的，受伤的兄弟们呢？有没有需要因伤退役的？如果想来，合作社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老白微微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说实话，之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军是为了什么。哪怕作为快反部队的指挥官，我也想着的是升官发财，让家人过得好点而已。”

“我家往前倒三代也是白河暴风突击队，获得了军功之后退役成为公民的。小的时候我就被教育，如何忠君爱国什么的。我还真信了，上军校的时候也是。直到下连队，我才知道我有多可笑。”

“从那之后，支撑我走下去的是白河人的身份。我心里总憋着一口气，我是白河人，也是帝国的一份子。我必须做到最好，获得勋章，成就荣耀。”

“但随着我的岁数上来，尤其是结婚有了孩子之后，我只想着升官发财了。不瞒你说，跟你们演习也好，来安源星也好，我们所有人不是为了别的，就单纯的因为过来能换装备，能拿外快。”

“但来到安源星之后，我也开窍了。尤其是在见到红军那些人的战斗 ，还有白军做的那些腌臜事儿之后，我算明白了，我要为什么而战斗。”

“好消息，我找到敌人了。坏消息，敌人是我自己。”

老白苦笑着，又点起了一根烟。

“所以北海啊，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