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回去了。”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呀？”

陈宇摇头。

“那你是不是没有家啊？

妈妈说太晚没回家的孩子，都是没有家的。”

陈宇会心一笑，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家。

好像有，好像一直没有.......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妈妈在哪里？

哥.......叔叔送你去妈妈那里。”

陡然，陈宇的心境，不再年轻，似乎成长就在分离之后，蜕变。

“妈妈在那边！

谢谢哥哥。”

小女孩教养颇浓，领着陈宇朝明亮处走去。

这是靠近柏油路的一侧，梧桐树上，还有零星半点的雪。

正对面，是小女孩的母亲，一个年轻，头发晕染，有一股贵妇气息的女人。

“谢谢你送娃回来。”

女人简单寒暄，随即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女儿身上。

陈宇微笑，转身，仿佛能享受到这一刻的幸福。

身影，越拉越长，直到跟柏油路同框。

陈宇不自觉地将目光扫向熟悉的楼层。

刘琪家。

灯，亮着。

陈宇的眼里，有光。

他像是一个空虚的躯壳，见到了光明，整个人也跳动起来。

一步，两步......

他像是一个幼稚少年，在赌步数，单数是刘琪，双数是新客。

嗒，

嗒，

嗒。

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稳重，生怕一个不小心，犯了作弊的规，被惩罚。

“两百零一，......

五百零四。”

终于，陈宇走到门口。

是双数。

往前，还可以再前进半步，但陈宇犹豫了。

似乎这种游戏，并不正规。

陈宇扫向一旁，没有鞋柜。

门前的旧毯子已经不见踪影。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想要听到房间里的声音。

鸦雀无声。

整个楼道静到只有声控灯开关的声响。

好在冷风无法吹进楼梯，陈宇不至于冻得哆嗦。

“也许，我该勇敢一点。

她没在的时候，我那么想见她。

如今，她回来了，我为什么没了勇气？”

陈宇理了理思绪，终于决定敲门。

“来了！”

里屋传来不熟悉却又似曾相识的声响。

是个女人。

只是，没有刘琪声线的细柔，也没有刘母的沧桑。

“看来，真的是新客。”

陈宇暗自神伤，他没想到结果跟想象中一样。

“哪位？”

陈宇无话，只是敲门，“刘琪在家吗？”

陈宇勇敢地说了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

就算是陌生人，大不了说一句对不起，敲错门。

咿呀。

门打了开。

“陈宇？”

“是你！”

陈宇眼神一缩，不敢相信，开门的不是刘琪，而是秀秀。

陈宇不自觉地往里面望去，没瞥见刘琪的身影，“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刘琪爸妈搬家了，这房子空着，干脆就卖给我了。

不行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有林欣怡了吗？”

秀秀眼神毒辣，她知道陈宇跟林欣怡在一起，自然没有好脸色。

如今，刘琪回家，陈宇却恬不知耻地来缠着刘琪。

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