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老太太的婢女彩枝带两个丫头来言菀这儿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和高胜颐的东西加起来也没多少,带了些衣物首饰,便和彩枝等往老太太院子走。
路过后花园,遇上在凉亭里吃茶的刘氏和冯氏。
若是私底下见了,言菀肯定一走了之。
可身边有老太太的人,失了礼数,与她总是没好处的。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见过娘,二嫂。”
刘氏黑着脸,不吭声。
冯氏同以往一样,笑脸迎人,她语气带着几分惭愧:“三妹好些了吧,我们不是有意隐瞒胜颐中毒的事情,娘原先以为你父母与你商议过,谁能想到,你家里也是瞒着你的。”
那天言菀直接绝倒在地,她和刘氏一慌,忘了将责任推给言家长辈了。
从祠堂回去,清醒后,她越想越后悔,自己这次在和言菀的较量中没发挥好。
不仅惹毛了老太太,还令高胜清疏远了自己。
连着两日都歇在通房丫头那。
她一肚子火气没处发,眼下逮着机会,当然要刺激言菀。
言菀腹诽,即使如此,刘氏就该说出那样说吗?高胜颐如何也尊称她一声母亲吧?
何况他是无辜的。
言菀刚&39;恢复&39;好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她赶紧扶着身旁的阿禅,咬着唇,泫然欲泣:“原来这桩婚事有这么弯弯绕绕呐。”
阿禅配合言菀演戏:“少夫人,您注意身子啊,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言菀点点头,&39;振作&39;精神:“夫君走前承诺,会博一份锦绣前程与我分享,我一定安心在家等他。”
冯氏只当笑话听,高胜颐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会有锦绣前程?
最多有一份抚恤金!
刘氏的眼神透着轻视,有她在的一天,那孽种休想有出头之日!
言菀没错过刘氏细微的表情变化。
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按理说高胜颐去年考中了秀才,今天春闱应该参加进士考试的,他却没有。
她同他斗嘴,激他读书参加秋闱,他也不重视。
而是弃文从武,去边关打仗。
这说明什么?
他一直有理想抱负,但家里有人不想他出人头地,暗地压着他,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
“夫人,二少夫人,奴婢得带三少夫人去老太太那儿安置,就不奉陪了。”彩枝的话拉回了言菀的思绪,她对刘氏和冯氏福了福身子:“娘,二嫂,菀菀告退。”
言菀住进老太太的暖阁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在老太太这儿的确不用担心有人找她麻烦,但她天天都能看到高胜清!
因为他每日会来给老太太请安。
即便有意避着,有时候也是避无可避,难免要寒暄两句。
这一天天气好,言菀在院里遛鸭子,丫头婆子们不在,被高胜清堵了她正着:“弟妹最近为何一直躲我?”
言菀蹲下身子抱起已经长出白色羽毛的鸭子,伸手挠鼻尖,佯装懵懂:“二哥此话怎讲呢?”
高胜清仗着四下无人,胆子也大了起来,嘴角噙着笑:“好几回我来这儿,都不见你人。不是躲着我是什么?我是洪水猛兽么?”抬手准备去挑言菀下巴。
循序渐进了这么久,该到出手的时候了。
言菀瞪大眼睛后退一步:“你做什么?”
一手抱鸭子,一手准备摸腰间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