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与她说着话的妇人,只当她在说昏话,并不放在心上,两人渐渐走了。
这尖刻妇人,是义凤县的一个寡妇。早年里失了丈夫,却上面婆婆公公健在。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还要侍奉公公婆婆,压抑之下,人变得越来越尖刻。
而后过了十来年,那公公婆婆终于进了土里,这寡妇儿子又长大了,靠着点小聪明,各个县里做倒爷赚了些银子,这妇人便觉着扬眉吐气了。
再说她那个儿子,人确实长得壮实,可却也太过壮实了些。按照现代地说法,就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七可体重起码得两百斤的大胖子。脸上五官被肉挤成一团,一双原本便不大的小眼,更是挤得就剩两条缝。
就是这两条缝,居然还日日闪着淫邪的光,平日里除了坑蒙拐骗做小生意,便是下馆子逛窑子。小妾倒是买了一堆,可正经媳妇却没人肯嫁给他。
这便让那寡妇老娘急了个头白,家里一堆狐狸精,可却没一个能给她下个崽,断了香火,那还得了!
自这次上街,看了那得翠楼的苗家娘子,心里便落了根,起了心眼。
再怎么说,这苗家若是从前,她们吴家可算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可如今不同了,苗家已经破落,就剩了这么个独女,还已经嫁过人被人抛弃了。
一个弃妇,带着不小的家财,若是能嫁到她吴家,那她也不去嫌弃她二嫁,只要能给她儿子生个崽……
这吴寡妇越想心里越是滋润,仿佛明日,自家那个肥猪儿子便能迎娶了带着厚实嫁妆的苗豆儿了。
再看这得翠楼里,苗豆儿正站在高柜里,低着头打着算盘。
此时,小饺子走了过来,往苗豆儿面前一站,一脸愤愤。
“怎么了?”
听见小姐开口,小饺子一股火气便冲了上来:“小姐您还问我怎么了?”她微微斜着眼往身后示意:“那些登徒子,自昨日便一直盯着小姐您浑笑,您还能立在这,视而不见地打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