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脚下一顿,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也不拿正眼看安期鹤,似笑非笑丢下一句:“年底宫中事务繁忙,若是有空,自会叨扰一杯薄酒。”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宫女太监离开了。
一众人跪在地上,直到皇后的马车连点影子都见不着了,这才纷纷站了起来。
淑夫人微微一叹,轻轻在安期鹤身旁说了一句:“快去瞧瞧豆儿,她怕是吓着了。”
安期鹤点了点头,吩咐管家招待好客人,这便脚下匆匆往暖玉阁走去。
人群中唏嘘不已,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刚才是演了怎样一出戏。可事关皇家体面,谁又不敢明着说出口。
官家女眷们一个个眼神交流了半晌,口中啧啧两声,才转移开了话题。
男客们自然不会多去议论这些事情,没过多久,当众人回到了府中大厅之内的时候,气氛已经恢复如常了。秦无月独自站在鹤停池旁边,人们几乎都随着皇后愤然离去而离开,只有他一人还杵在原地,无人搭理。
他站了许久,湿透了的衣衫紧紧贴着皮肤,深冬的寒意仿佛尖锐的钻子一般钻进骨头里。
他颤抖着仰头望天,半晌,终于长叹一声。
秦无月独自走到了安期王府的门口,举目一望,竟然连送他来的那辆宫里的马车都已经不见了。他冻得双唇乌青,苦笑一声,下步往宫内走去。
没走上两步,身后便有人将他叫住。
“四皇子殿下,我家主子喊我请您回府,换上身衣裳暖和暖和,不久便要开席了。”
来人穿着一身安期王府小厮的服装,秦无月回头看了他一眼,颤抖着双唇说道:“不必了,替我谢过你家主子。我不便在宫外多加停留,还请府上借一辆马车送我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