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透过小窗观察到山下陆令颐住的那一片的情况。
再加上这屋子里炉子的老旧程度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周知衡除了家以外最长待的地方。
面对他的询问周知衡只点了点头继续翻烤着面前的烤兔子。
而对于刚刚的事情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没再多聊,显然对于对方深夜出行的理由都心知肚明。
“感觉这一年多沅沅变了很多”
变得更成熟,更有魄力了许多。
他在部队收到家里的来信说她在这边创建了珐琅作坊给好几十个工人提供了工作时他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要知道一年前他这个表妹的性格只是那种傲娇的娇小姐。
从小失去母亲又被父亲忽视让她总是感觉没有安全感,所以更习惯于用胡乱发脾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面对他们这些真心关爱她的家人们她又多有依赖,总有种长不大的感觉,不过这些他们也不在乎。
无论她怎么娇气那也是他们陆家人,所以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决定。
但就从去年下乡前磕到脑袋后她好像就瞬间长大了许多,不再轻易哭闹,也没觉得下乡苦闹着说不想去。
来了这以后寄回去的家书里也没有任何的抱怨,甚至每次还都带了不少东西。
“感觉她好像突然懂事了许多,但我们又怕她懂事了”
懂事到哪怕在这遥远偏僻的地方受了委屈也不想麻烦他们而自己默默忍受。
陆铭序看着跳动的火苗颇为感慨的说着。
这些事情有些周知衡知道有些他不知道,他更了解的是下乡以后的陆令颐。
这一年多来他看到的陆令颐自信开朗,热情大方,遇事可能会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比如之前半夜翻墙去陈家的事情,这就是不是哪个寻常姑娘家能干出来的事。
但她就是做了,而且做的轻轻松松,好像这件事本来就该这样处理一样。
人敬她一尺她回敬人一丈,人犯她一尺她也得犯人家十丈回来。
睚眦必报,倔强又不服输....
在他的世界里陆令颐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尖锐却不会扎伤身边人的姑娘。
听上去倒有些像刺猬,只对自己在意的人放下防备。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有些时候我也觉得她太累了”
尤其是为了这个珐琅作坊。
不知道多少次他都看见陆令颐画稿子画到直接伏案睡着,那些样品也是做了又做,以至于她的指尖总是有许多细小的伤痕。
“但是她也跟我说过,建这个作坊是她的梦想”
“她想让自己的作品去到更远更多的地方,也想给队上这些没有出路的姑娘嫂子们找条出路”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激动,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仿佛有用不完的冲劲。
于是他想说的那些劝她不要那么卖力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支持她,陪她出差,陪她熬夜画设计图,尽可能的学习外语争取能帮到她,帮她去运输队谈出货进货的事宜等等.....
“如果这就是她想做的事,我们应该支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