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高叫了一声“且慢”,飞身跑到厅前的台阶上,对一众金兵说道:“弟兄们切莫动手,这灵蛇乃是少有的神物,有我在,它是不会伤着你们的。”
内中有一人认出了他来,道:“咦,这不是杯鲁殿下么?”
张梦阳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员猛安服饰的将领,看上去甚是面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此人是谁来,于是便问他道:“哦,不错,我是杯鲁,请问你是哪一个。”
那员将领走上前来说道:“殿下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赛里该啊,在昌平的时候我跟殿下一起灭过火的,殿下可还记得么?”
张梦阳一拍脑门,恍然道:“记得,怎么不记得,那天晚上一把大火烧去了半个昌平城,害得咱们弟兄差点儿葬身在火海之中,要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及时雨救命雨,咱们再见的时候说不定就得在阴曹地府了。”
赛里该笑道:“可不是怎的,那时候的昌平城本就没有多少百姓了,再被了那场大火一烧,更加变成了空城一座。他们宋人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只买回了几座空城去,这事儿至今想来都还觉得好笑,弟兄们闲来无事都把这当做一桩话题来说呢。”
张梦阳想到那时候廖湘子和钱果老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便是他们要找之人,还把姨娘掠去,要自己三天之内拿所谓的张梦阳到昌平城隍庙里前去换人。
想到此处,张梦阳的心情忽然一下子沉重起来:“在那三天之中,也不知道姨娘被他们给祸害可不曾。如果姨娘那时候便失了贞操,那我张梦阳可不就等于捡了个便宜帽子带了?”
可他转念一想,在渔阳岭大营的石牢里,自己跟姨娘第一次发生关系之时,分明地见到了她下身流出来的处子之血,于是便又松了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其实我才是姨娘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了?我那天晚上见到的处子之血便是明证,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可见钱果老和廖湘子那俩家伙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对这江湖上的信义还是颇为讲究的。”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与钱果老和廖湘子两人周旋得久了,钱果老重伤落水,姨娘被廖湘子用奸计捉住,抬起手来在她的脑袋上劈了一掌,登时把她打昏了过去。并且告诉自己说,三天之内他绝对不会动姨娘一根汗毛,三天以后那可就难说的很了。他还说留给自己的时间仅只三天,三天之后必须把张梦阳那小王八蛋带去见他云云。
张梦阳心中暗笑,心想那时候他们若是知道小爷我便是他们想要找的张梦阳,那恐怕可就麻烦得很了,得亏了这年头没有照相技术,他们从天祚帝那儿看到的自己的画像与真人未必全然吻合,且那时候整日价劳苦奔波,边幅不修,胡子拉渣而又灰头土脸的,否则那时候便被他们杀害了也未可知。
张梦阳问赛里该道:“对了,你不是在东边的平州一带驻防么,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
赛里该道:“从昌平撤出后不久,我就随着大军西调到大同来了。本来说的是去天德军备御西夏,但是一到了长青就被粘罕元帅留了下来,说是要剿捕阿果,西边暂时用不着我去了。”
张梦阳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你要剿捕的阿果就在里边,有胆量的话就进去把他提拎出来吧,这可是件足以光照史册的大功呢。”
赛里该听他这么说,抬脚便欲进去捉人。但刚一进到门里,看到那条盘踞在正厅里的灵蛇,便又吓得退将出来,笑向张梦阳道:“殿下,里边的这位神物看上去实在是吓人得紧,还是先让我射杀了它再去拿阿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