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到底是昏君,有功不赏,有罪不罚,是非不辨,一味地贪淫好色,难怪祖宗传下来的一座锦绣江山,在他手上被折腾得千疮百孔了。”
虽说心里生气,但脸上还得勉强挤出些笑容来,冲着门首的那几个衙役拱手道:“几位老哥辛苦了,在此为小生我把门放风,可让我这心里头着实过意不去啊。”
几个衙役也并不对他还礼,只是告诉他说:“孙大人奉了太上皇口谕,着我等在此处保护钱公子。金兵和贼寇随时都有到来的可能,望公子老老实实地待在庙里,不得孙大人的吩咐,最好不要外出走动,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后果可就不妙了。”
张梦阳冷笑道:“这城里城外的都是咱大宋朝廷的兵马,不许我出城,或许真的是为我的安危考虑,难道说在城里的这些个横竖街道上,也不许我随意地溜达溜达?”
衙役们说道:“我等只是奉旨行事,其他一概不问。请公子最好在庙里安静地待着,省得弟兄们为难。”
张梦阳冷哼了一声道:“好——好——,我乖乖地听话,不让你们为难也就是了,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儿多活几年呢。”
说罢,张梦阳就转过身来,满心怒气地走回庙内的厢房里。
衙役们的声音在后面跟着他道:“公子只管在庙里安歇,太上皇已命孙大人给你准备赏赐,赶天明儿的时候就会派人给你送来。”
张梦阳冷笑着应道:“咱们太上皇可真大度,这可是令小生我愧不敢当呢。你们代我谢谢孙大人,他是个对朝廷绝对忠心的好知州。”
回到了下榻的厢房,张梦阳坐在又冷有硬的床榻上气得呼呼直喘,口里骂骂咧咧地道:“该死的千刀万剐的昏君,既知道我有飞檐走壁、翻山越岭的本事,还派这么几个破兵来软禁我,就凭他们几个,岂能锁得我住?这可真是昏得可以,也真是不枉了被后世冠以昏君俩字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突然一动:“难道说,是赵佶那佬儿故意用这种手段,想要逼我离开此地么?那些衙役们说的让孙可嘉给我准备赏赐云云,根本就是赵佶那老小子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
“哼,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今晚我是一定要和师师见上一面的。”
张梦阳把心一横,躺倒在榻上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好去州府衙门里会李师师和梅香两个。
可他正被一股不平之气搞得心浮气躁,虽然有心想要小憩一会儿,但在此种状态之下哪里还能睡得着?倒在榻上翻来覆去地如同烙饼一般,把一个破旧的硬板床榻折腾得吱吱呀呀地惨叫个不休。
好容易等到接近二更天的时候,那老僧已经念完了经睡下,张梦阳便悄悄地摸出了厢房,“噌”地一下窜上了大殿的脊顶,居高临下地朝四下里观望,见除却门首处的那几个衙役之外,庙宇的四周围墙外并无一个人影,于是也就放下了心来,脚尖在脊顶上轻轻一点,无声无息地窜到了庙墙外的一株大柳树上,又从树上蓦地一掠,落到了近处一所民居的宅顶上。
城中多是平房的砖瓦建筑,高低不同,新旧不一,虽然显得参差错落,却也颇为紧凑集中。这样便给张梦阳施展凌云飞功夫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使得他用不着跳到街上,只在密集的檐瓦之间一地里飞行,眨眼的功夫便窜到了府衙中一所堂屋的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