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人在做,天在看,身正不怕影子歪,婆卢火大哥,把我跟李靖主事两个人一块儿绑了吧,咱们当今皇上不仅圣明天纵,而且至仁如天,以他老人家的明察秋毫,相信一定不会冤枉了我的,也绝不会放过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的。”
婆卢火走上前来拍了拍张梦阳的肩膀道:“杯鲁兄弟,用不着那样,我知道你对大金对皇上向来忠心耿耿,绝不致作出那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再说你还学会了一项来去无踪的神行法,只要你想跑的话,在这里的人即便是再多,也未必能拦得住你。如果你不想跑,弟兄们又何必拿绳索来招待你呢?”
张梦阳闻听这话,与婆卢火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说道:“哥哥这话说得不假,凭小弟如今的那手功夫,莫说是咱们这些莫逆之交的生死弟兄,即便是在百万军中,我也是来去自如。只不过小弟我问心无愧,又怎么肯就此远离了这是非之窠,那岂不是等于坐实了拔离速他们栽赃给我的莫须有之罪了么?”
说罢,张梦阳便不再说话,调整好了呼吸,然后陡地往高处里一窜,纵到了前堂的殿顶之上,立在檐角之处,低下头来冲着下面说道:“拔离速,李靖,睁大了你们的狗眼看着,要是我想跑的话,靠你们这点儿人能否制得我住!”
他的话音刚落,遂把身形一晃,点踏着庙里庙外的树梢,如一束光似地朝远处里闪掠而逝。
这一来,拔离速仿佛终于逮着了把柄一般,大呼小叫地嚷道:“不好啦,咱们上了那小子的当啦,竟让他就这么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将来见了皇上如何交代?”
忽然,拔离速转过身来,一把揪住了婆卢火的领口,一边摇晃着他一边嚷道:“是你放走了他,是你放走了他,咱们好不容易设下了这个罗网,都是因为你以致功亏一篑的。”
婆卢火一把将他推开了道:“他若真的是凶身的话,随时都能跑得掉,凭你我的本事,能拦得他住么?”
拔离速气急败坏地指着婆卢火道:“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你听信了那小子的胡说八道,然后放跑了他,这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想赖也赖不掉。”
婆卢火冷笑一声,并不理他。
拔离速转头对李靖道:“李靖,这一切你可是都看了个清楚的,并非是我拔离速强词夺理吧,待见到了皇上之后,咱们可得把亲眼所见的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皇上知道。”
他想着刚才张梦阳面对李靖的指责,反咬一口的同时,还打了李靖一个嘴巴,这李靖是说什么也要跟自己站到一条线上的,所以心中便起了拉拢之意。
哪知道李靖却是捋着颔下髭须,摇了摇头道:“眼见未必为实,想是由于我等先入为主,认定了他是杀害勃极烈的凶犯,迫得他气急败坏才出此下策的。此刻细想起来,我等实在是因为在诸般巧合之下,听信了尊夫人的一面之词,才导致了如此重大误判的。他并未如咱们想象的那样甘心认罪伏法,事情自然是还要再费一番周折的了。”
拔离速怒吼一声,骂道:“你这家伙是昏了头了,他当着这许多人指责是你杀死了绳果,你这会儿还在想着替他开脱,我看你是死有余辜。”
李靖道:“此言差矣,尊夫人的那些证词般般俱在,他就算想污蔑于我,那也是没人证没物证的一面之词,无伤于我的。”
拔离速气呼呼地道:“无伤于你无伤于你,他现今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我看只能把你捆了起来向皇上交差去了。”
婆卢火冲拔离速道:“你着急个什么,在一个月前派人前往金肃军搬取来的耶律护思不是还在咱们手上么?咱们是否冤枉了他,尽可听听护思的说辞。杯鲁和护思的女儿鬼混得久了,应该知道他的一些底细。听听他如何说,或许会有些益处。”
拔离速道:“那还废话什么,赶紧派人把护思那混蛋给薅了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