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蒲结奴并未说什么,看上去依然心情气静地在折背椅上安稳地坐着,但蒋陈皮却是开始心焦起来,觉出了事情大不对头,冷汗也开始在他的额头上涔涔而下了,他不住地朝前殿穿堂入口处张望,可那里除了一些金军侍卫一动不动地侍立在两侧,一直空荡荡地,再也看不见看不见一个人影走入进来。
又这么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忽听见远处西北角传来“砰”“砰”两声巨大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那边施放火炮。在场的金兵将士们都脸现惊疑之色,心说:附近一带的带兵长官都在此处,并未接到有敌军来袭的消息,是何人在那里胡乱开炮?
但紧接着又是数声炮响,震耳欲聋,还隐隐地听到远处有喊杀声传了过来。
蒲结奴抬头看了婆卢火一眼,道:“派人到那边看看去,看是出了什么事。”
婆卢火立即传令,要两个偏将带同二十个小校火速前往察查。
两员偏将带着小校刚刚离开,就听到在同一个方向上,就又听到“嘭”“啪”两声脆响。这两声响虽说既清且脆,但较诸刚刚的那几声大炮所发出的轰鸣,可谓是弱如蚊虫之鸣了。
大伙儿都知道,这是普通的民间的双响爆竹二踢脚燃放所发出的响声。
按理说这样的爆竹燃放在城乡之间实属正常,但在这个时候,随在大炮轰鸣的巨响之后传来这么两下声响,就令人觉得有一些不同寻常了。
此时的蒋陈皮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突然唰地一变,随即一种深深地忧虑在他的面上漾了开来,只是周围的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来注意他罢了。
蒋陈皮犹豫了一瞬,然后面带喜色地走到蒲结奴的跟前说道:“国相大人,我家圣母娘娘终于驾到了,刚才的那声爆竹之响,就是我万胜兄弟递来的信号!请国相大人安排几百个军中弟兄,随我前往那边列队相迎。”
蒲结奴冷声答道:“我大金国这么多将士在这里候她足有半天之久,而今她姗姗来迟,你还要我们列队相迎,请问世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的?我看,你还是一人前去,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吧!”
蒋陈皮闻听此言,对着蒲结奴报以歉然地一笑,点头哈腰地道:“国相大人说得甚是,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然后蒋陈皮倒退着走了十来步,然后一转身,飞快地自前殿穿堂处窜出去了。
这里,金军将士们难免又对方才蒋陈皮的要求指指点点,发了一通牢骚,骂他们邪门外道夜郎自大,在国相面前摆谱充大,真的是给脸不兜着,不识抬举。也有的议论刚才的那数声炮响,不知和这所谓的圣母娘娘之来,有什么关联没有。
张梦阳虽说也心疑那几声炮响来得突然,内心深处不明所以,但听说杯鲁即将来到,知道摊牌的时候儿终于到了,遂也不把那几下震耳欲聋的炮声太过放在心上,而是细心地算计着杯鲁到来之时该当如何应付,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最佳效果。
转眼之间,被婆卢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两员偏将里的一个,飞跑着自前殿穿堂间奔入,来到蒲结奴和婆卢火的跟前半跪着报道:“启禀国相大人,将军大人,多保真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