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叹了口气道:“令嫒尚在二八妙龄,生得眉清目秀,煞是可爱,莫说是你这当父亲的了,就算是我见了她都不由自主地心生爱怜之意呢。
“可是我这个人呢,又是向来极为守信,说一不二的人。你让我违背自个儿所定的规矩,这样的事儿,我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啊!”
听她这么一说,窦天纲本来存了一丝希望的心,立马重又变得暗无天日起来,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里似的。
“好姑娘,好姑奶奶,求求你莫要为难我那可怜见儿的闺女吧,办事不力的是我,惹得姑娘你不高兴的还是我,所有的罪责全都算在我一人身上,是杀是剐,都由我来一力承当如何?”
青衣女子仍然是背负着双手,头也不回地道:“咱们当初是怎么说的来?你不会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你的清水陀螺庄被李俊那厮给洗劫一空,你的女儿也被他们给抓了去。幸得我及时出手相救,在贼巢之中杀出了条血路出来,才使得令嫒免遭那些贼人们的玷污之辱。
“当初我可是给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菩萨心肠,就算是要救苦救难的话,也轮不到你这个土财主的头上。女儿虽说是给你救下来了,人却是不能轻易给你的。”
窦天纲道:“是,是,是,姑娘的吩咐,在下一直都铭记在心,故而一得了你的吩咐,就派人四下里打探张英雄的下落,也曾多方打探过张英雄的为人。得知了张英雄曾在燕京挫败过郭药师的功勋,当真是好生仰慕,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得紧。”
“其实也用不着你交代的那样,把张英雄的功勋夸大十倍百倍地奉承于他,单是那件功劳本身,对北辽朝廷来说,也的确是挽狂澜于既倒的擎天之举,在下在那篇《张大英雄全歼郭逆记》中,只是如实地记述了张英雄的建功本末,虽说有所溢美,但是绝无夸大之辞。
“同时,在下也召集到了远近的乡绅数百人之多,对他们交代了见到张英雄之后所应说的话。本来都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得好好地,哪想得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张英雄的姨父假托他的名号,把在下给骗了个昏天黑地。照理说,张英雄的这位姨父,才算是坏了姑娘大事的罪魁祸首呢。”
对窦天纲的话,青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叹了口气,以略带惆怅的语气说道:“其实他也是个命运坎坷,身世悲催的人,年纪轻轻的,就经历了如此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若不是我隐身在暗处援手,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窦天纲赶忙接口道:“虽说是姑娘暗中援手,但从另一面来看,可也算是张英雄吉人天相,今后必然前程似锦,不可限量。”
“打从他来到了这个世上,就一直生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处处被当成是另一个与其毫不相干的人。这使得他极为苦恼,就好像一直都在为别人活着似的,内心里总觉得自卑得紧。
“其实他的神行术造诣之高,当世已罕有其匹,一手飞檐走壁、腾云驾雾的本事,相信在这个世间除了他以外,再无一个人能够使得了。
“在来你这庄上之前,他独自一人面对邪门外道那么多人的围攻,以师尊所授的少阴真气的功夫,一下子打跑了数十人之众,打得他们失魂落魄,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试问这样的本事,古往今来的英雄中间能找出几个来?”
窦天纲虽早已料到眼前这女子,对那位名叫张梦阳的少年心怀好感,甚至是私相暗恋,但一开始也没有想到那姓张的小子年纪轻轻,竟能以一人抵挡那么多江湖豪客的进攻,而且还坚持了那么许久。
眼下,这个女子口中说的他以什么少阴真气的功夫,一下子打跑了数十个与之为敌的邪门外道,打得他们失魂落魄,屁滚尿流,当然也不是在胡吹大气了,想来必是实有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