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才不要呢!”明月的口气中充满着无限的厌恶:“看见他那张大花脸,我就恶心得不要不要的。那浑小子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自个儿的那副尊容也不撒泡尿照照,还真以为老母喜欢上他了吗,真的是蠢得可以。老母,你亲他脸的时候,就不觉得恶心么?”
老母道:“为了成就大事儿,哪来的那许多顾忌,虽说我也讨厌他得紧,可为了得到灵蛇,为了练成我那天下无敌的神功,莫说只是亲他一下了,就算是让老身陪着他滚床单又有何难?这时候虽说让他沾了点便宜,等完事儿之后把他一刀杀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明月笑道:“老母,杀了他有点儿太便宜了,不如引得他对你情难自已之时,突然给他一封绝交信,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他想你想得死去活来,而又不得见你面的时候,再送他一命归西,岂不好玩儿得紧?”
清风道:“我记得在黄州的那会儿,有个姓苏的书呆子,迷老母迷了个七荤八素,整日价跑到咱们的楼下,仰望着二楼老母闺房的窗子发呆,就连刮风下雨也从不间断。
“到后来咱们离开了黄州,那书呆子想老母想得都发了疯了,便没日没夜的借酒度日。听说死的那一日,就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跑到河边去小解,一个没站稳便栽到河里给淹死了的。”
明月道:“那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作死,可怨不得咱家老母,这顶帽子咱可不能接。”
龟山老母道:“这个习鲁古,可非黄州的那个书呆子之可比。他的母亲莎宁哥在金国朝堂上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武艺绝伦,在江湖上罕逢敌手。就算这傻小子将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想要杀他也得做得极其机密才行。否则惹着了那莎宁哥,对咱们可是有点儿麻烦。”
清风道:“那还不简单,只要你老母一声令下,把那小子牵到个没人的地方一刀剁了,往山上一丢,任由豺狼虎豹把他啃了吃了,变成了野兽的大粪,他的母亲就算本事再大,也不会想到那几堆大粪就是她的儿子罢。”
说罢,他们几人全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习鲁古则是被吓得心惊胆战,躲在廊柱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些动静来被她们察觉,恐怕立马就有变成野兽大粪的风险。
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个模样娇美的龟山老母,那个把自己搂在怀里亲吻的龟山老母,那个用饱含柔情的异样眼光令自己意乱情迷的龟山老母,居然是有着这么一副狠毒心肠的女人。
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她,而且还打算忠心耿耿地为她做事,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心狠毒辣地对待自己?
习鲁古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悲伤欲绝,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很没有意思,觉得相对于这到处充满了凶险、阴谋和罪恶的世道,真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尽了的好,那样还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与父亲相聚,把自己满腔的悲苦跟他诉说。
无限悲伤之中,他仿佛又听见老母说道:“那傻小子怎么说也算得是对我颇有忠心,把他杀了变成野兽的大粪,我可是舍不得的。”
听老母如此一说,习鲁古立马又从悲伤的心境之中摆脱了出来,内心里不由地一热,霎时间又升腾起了些许希望来,觉得自己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老母对待自己,自然是应该另眼相看,或者是网开一面的。
只听老母的声音说道:“到时候,就悄没声息地杀了他,把他的尸身做成莳花的肥料吧。那样一来,每当我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些花儿啊,说不定我就能想起他来了呢。他个傻小子泉下有知,说不定也会感激我对他有情有义呢!”
习鲁古把她的这些话听在耳中,只觉似被一桶冰水给从头淋到脚,浑身到下都浸入到一片冰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