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了她印在自己脸上的那轻柔的一吻,她的红唇是那么的柔软,还微微地有些湿润,那绝对是他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绝妙体验。
他的心里本来是喜欢着那个小丫头梅香的,但自从那小丫头跟着哥哥习剌淑私奔了以后,他便对那个小丫头心生怨望,但内心深处对她却是无时或忘的。
然而自从见到了龟山老母之后,不知怎的,他就把那小丫头抛诸脑后了,心里头装的,脑子里想的,便只是一个龟山老母,甚至是连妈妈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都隐隐然地排在老母之后。
虽然那天他窃听到了老母在寝宫中和清风、明月的对话,知道了老母对自己纯是利用,毫无感情之可言,甚至还存了将来卸磨杀驴的心,可他一想到老母先后对自己献上的那两个吻来,心头便总是难掩那莫名的悸动。
虽然知道她的险恶用心,身心里对她却总是满怀着谅解与宽容,至于恨她,那就更加地谈不上了。
至少,如果没有她借与的这把剑,今天的他是绝对不会这么顺利地便解决掉这只黑熊的。她的心是假的,但她的剑是真的。
接着,他又想到了张梦阳所说的,可以请那名叫做王道重的神医给自己恢复容貌的事。
如果真能恢复了自己的容貌,那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如果自己的这张脸不再这么丑陋,能有之前那种俊朗的一半,也许老母就真的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吧!
毕竟她所看到的习鲁古,并不是真正的习鲁古,而是被廖湘子那厮给变成个丑八怪的习鲁古,难怪老母会不喜欢自己了,会对自己怀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恶念了。
“他好像提到了那神医是在长河镇上。长河镇是在哪里?中原这么大,也不知道会有几个名叫长河镇的地方。”
他决定自己去长河镇上找那个神医,求他给自己医治脸上的创伤,帮助自己恢复容貌。而用不着张梦阳那厮以此来向妈妈献殷勤,增加妈妈对他的好感。
想到这里,他把太阿宝剑举到眼前细细地观看,脑中再一次浮现出了龟山老母的容颜来。
忽然,他发现太阿宝剑的剑身之上,隐隐约约地呈现出了一些花纹出来。这一发现令他感到吃惊不小。
因为在这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他曾不止一次地把太阿剑抽出鞘来细细地欣赏把玩,剑身之上从来都是光洁如境,从无任何纹路刻印在上面。
可是,眼前的这剑身之上,也不知从何时竟多出了这么许多的纹路,当真是奇哉怪也。
他又仔细地加以观看辨认,发现剑身之上所呈现出来的这些密密麻麻的纹路,哪里是什么繁复的花纹了,竟然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迹。
于是他在原本的惊讶尚未平复之余,复又吃了一大惊。
“这……这竟然是一些字迹,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把这么多的字迹刻印在剑身上的?”
剑身银白闪亮,这些字迹却呈现出金黄的色彩来,因为笔画较为纤细,字形也一个个地颇为小巧,如果不仔细观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些东西居然会是些字迹,很容易会把它们当成是细密繁复的花纹来看待。
对这些字,他瞪大眼睛努力地辨识着,有些字体显得较为模糊,有些则相对清晰,因此他辨识出来的字迹也是断断续续的,无法连贯出整体的内容。
字迹是从剑柄处开始,然后一行一行地排列往下,直至剑尖的近端,粗略地估算,至少也得一千多字。
他将剑身反转过来,另一面也是一样,整个剑面都被当成了承载字体的工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纤细的字迹,数量也应该是在一千字左右的样子。
“难道……难道这会是一本书么?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么多的字刻印到上面的?”
他的心中满是疑团,努力地想要看清楚这些文字的内容,奇怪的是,越是努力地想要辨识它们,它们就越是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仿佛在故意地跟他捉迷藏似的,逐渐地漫漶,逐渐地模糊,直至最后几近于消失。
习鲁古大急起来,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可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留住这些字迹,不使它们就此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