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习鲁古把太阿剑端端正正地摆在溪边的一块青石上,双膝跪地,对着宝剑极其恭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既知剑身上所载的行功之法效果显着,他自然也就越发地认真刻苦起来,一日之内,除却进食和睡觉之外,几乎无有闲暇。
这天傍晚,当他正在提着宝剑切割熊肉的时候,在熊的腹部切割出了一枚三十公分之长,形似茄瓜的灰黑色之物。
习鲁古以前曾跟着父亲和族人狩猎的时候猎杀过黑熊,认得这是极其珍贵的熊胆。
只是这枚熊胆较之寻常熊胆大出两三倍去,实在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习鲁古顾不得切割熊肉,只把熊胆割了下来托在手中,心想女真各部落进贡给上京皇帝的熊胆,都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大的,长生天迫害起我习鲁古来,从来都是祸不单行,如今眷顾起我来,却也真的是大方得很,居然双至其福。
“难道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已经过去,开始否极泰来了么?”
此地深处中原腹地,他当然不会想着要把如此珍贵难得的熊胆献给上京的皇帝吴乞买,而是在溪水之中清洗干净,再拿利剑剖开,自个儿享用了个净尽。
自得了这枚熊胆的滋养,他的那团少阳真气融养得越发地蓬勃起来了,行功之余,他筋骨间的力道也是持续不断地增长。
而他对自己的信心,也较诸往日有了明显的增强。
父亲死后的一系列遭遇带给他灵魂深处的胆怯和自卑,也因此被一下子清除了不少。而女真贵族少爷所本有的自尊,也在他的意识之中逐渐地苏醒和恢复起来。
这天早上,他发现切割下来的熊肉已经开始腐败变质了,想要充饥就得重新另找食物才行。
虽然剩下的熊肉还有将近两百斤重,但他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之处,因为这把剑,这些天来使他所受到的利益已经大得超乎想象了,他已经非常地满足了。
就把剩下的这些肉留给山林间的野兽毒虫们享用吧,只要别浪费了就好,浪费辛辛苦苦得来的肉食,在女真人的传统中可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仰天长啸一声,挥起了拳头,运足了气力,对着一棵已然成材的松木奋力击去。
又是“咔咔啦”一声想过,粗壮坚实的树干应手而断。而他的拳头与树干相接之处,就连一点儿皮肉都没有擦伤。
他仰头对着苍天狂笑不已,而后挎着宝剑,顺着溪流,大踏步地走远了去了。
……
离开了那个山坳,该当往哪里去,习鲁古却是茫无头绪。
回谦州城里去找张梦阳较量一下身手?他自觉眼下还没有那个能力。他一想到在天开寺的那个大厅里头,张梦阳所施展出的快如闪电的身法,那如鬼似魅的倏进倏退,那令人眼花的闪转腾挪,便就心有余悸,刚刚才融养出来的那点儿自信,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者,妈妈目前正跟那个畜生混在一起,两人正好得如胶似漆,如果自己真要跟他为难的话,妈妈肯定要陷入到两难的境地里。既不会让我杀了他,也不会允许他伤到我,到头来空忙活一场,有什么意思?
龟山老母的身影和容颜,一直盘踞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虽然她对他除了利用之外或许并未安着什么好心,可他对她却是始终都无法忘怀。
“那么,现在要不要回鬼城去?如果回去的话见到了她,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她让我来谦州当卧底打探消息,我若是这么一无所获地回去了,她……她肯定会对我不满,看不起我,嫌我蠢笨无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