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站在拱桥的顶端,向下望着皇甫总教主落水处不断向上翻涌着的泡沫,咬牙切齿地道:“该死的贱人,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
骂完之后,她便飘身从石桥上下来,沿着来路朝太上殿所在的方位疾奔而去了。
张梦阳从桥下的黑暗里长身站起,快步地跑到了石桥之上,低头朝远近的水面上看了又看,确定没有看到人体状的漂浮物之后,方才知道那总教主果真是借着落水而躲过了一劫。
他已无需在此处多所耽搁,运起凌云飞的身法来,一阵风般地赶回到了太上殿里,与清风、明月以及老母会合。
他赶回到太上殿的时候,看到清风、明月正在对一脸怒气的老母解释着什么,便赶紧跑过去说道:“老婆们,我回来啦!”
老母见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身边,便松了口气,一脸的释然,但随即又把俏脸一肃,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嘴巴,怒声斥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没我的吩咐不许你离开她们两个,此处乃是龙潭虎穴,万一走丢了可怎么整?”
张梦阳揉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蛋子,无限委屈地说:“我……我见你追那老太婆跑远了去了,担心你的安危,心里头放心不下……这才……这才追过去的。”
老母叹了口气,抬起手来在他的脑瓜上拍了拍说:“把你留在鬼城里吧,我放心不下。可是把你带在身边,我却又更加地放心不下。我现在真不知道带你出来是对还是错。”
张梦阳暗暗地冷笑,心说:“你如此地关心于我,哪里是安着什么好心了。在你的眼里我是杯鲁,是你整盘棋局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欠整的老妖婆,你现在打我我也不来跟你计较,早晚非把你掀翻到床上,让你尝一尝小爷我的厉害不可!”
清风走过来拉住了张梦阳的手,低声下气地对老母说道:“老母,都是我们不好,刚才没有把他看好,你要打就打我吧!”
明月也走过来说道:“杯鲁刚才真的是跑得太快了,我们想拦他都没来得及拦住,你老人家要罚的话,就……就把我们一块儿罚了吧!”
老母白了她们一眼道:“好啦,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可就彻底地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再说吧!”
老母担心太上殿、正一宫和忘情殿这样的地方会被敌人设下机关,因此选择了个距离那几处宫殿较远的厢房作为过夜之所。
由于整个合罗川总坛之内到处都透露着诡异,他们几人并未如在客栈里那样分房而睡,而是全都隐藏在了一所狭小的厢房里。
清风和明月在房中的脚地上打了个地铺,张梦阳睡在中间,她们两个则紧挨着他一左一右地睡在边上。
老母盘坐在一张官帽椅上打坐养神,半睡半醒地监听着外面的每一滴细微的动静。
虽说躺下了,可是此刻的清风、明月和张梦阳哪里能睡得着?往日里每到夜间便令他们心向往之的男女之事,此时也不得不暂时搁到了一边,陪着老母一起倾听着外面的一切声息。
“老母,你说偌大的一个合罗川总坛,怎么会走得一个人不剩?他们都跑哪里去了?这是他们的老巢,为什么他们舍得对咱们拱手相让?”明月满心疑惑地问。
老母眼皮抬也不抬地说道:“那皇甫贱人不是肯轻易认输的主儿,这里面一定藏着一桩咱们说不知道的阴谋诡计!至于这个阴谋诡计是个什么,猜我是猜不到的,眼下咱们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
清风道:“还好,刚才你老人家跟那贱人交手打伤了她,否则啊,这会儿恐怕轮不着咱们躲在这儿放心大胆地歇息。”
“不过你们也用不着过于担心!”老母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杯鲁还在咱们的手上,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生出什么厉害的幺蛾子的。那贱人也梦想着要做大金国的皇后娘娘呢,只要有杯鲁在,咱们在这儿就安全得很。”
张梦阳在心中暗骂:“你个死老妖婆,你这么说岂不是把小爷我当成人质了么?我他妈可是把你们三个当亲老婆来看待的,你这么玩儿,对我可是不公平的。”
清风点了点头道:“嗯,真要是如此的话,我就放心了。刚才我还在担心他们要是在咱们的四围放起火来,那可就麻烦透了。”
老母哼了一声道:“就算他们不放火,我还想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呢!”
老母停了一瞬又道:“这所房屋后面的不远处,便是一个碧波荡漾的荷塘,他们若真想用火烧死咱们的话,咱们自可从那里潜水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