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当然知道总教主为何会对自己紧追不放,为何会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回想起前一阵子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来,确实是有些过分的地方,对她一个堂堂的总教主来说,实在是辱之太甚。
但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已经成了个无可挽回的结果,后悔也没用,道歉也没用,只能硬起头皮来应付人家必然会有的报复和追杀。
再者说了,这世上任何事儿做错了都可以道歉,唯独这种事儿,根本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了的。
甚至连怎么开口都是个问题。一个措辞不当,极容易被人看作是得了便宜卖乖,更甚者还会被当成是故意挑衅,从而引起仇恨的进一步加深。
基于这个原因,张梦阳自觉对总教主有所亏欠,因此在动手过招之时,不欲以那闪电般快捷的身法与之较量。
唯恐胜得她一招半式之后,更加增添她心头的怒火,使得她对自己的怨恨,即便是倾尽江海之波亦难以涤除干净。
如此一来,他的身法优势不加施展,仅凭实打实的武艺与之较量,两人之间的实际水平高下立判,仅仅十余招之后,他就被总教主给逼到了甲板的紧边沿。
若不是有麻仙姑在后面夹攻相助,只怕这时候的他早已经中剑落水,性命不保。
张梦阳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冲着麻仙姑大声嚷嚷:“娘子,皇甫总教主武功超群绝伦,你我合二人之力都打她不过,看来咱们今晚上要葬身在她的剑底之下了!你……你害怕么?”
麻仙姑朝总教主紧攻了一阵,回答他道:“都到这时候儿了,害怕有什么用?咱们两个死在一块儿,不胜过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没人疼没人爱好得多么!”
张梦阳道:“对,你说得太对了。就算是死,咱两个也要死在一块儿,黄泉路上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地,有说有笑,也不见得比这阳世间差得太多。
“就算是做了鬼,咱们也要做一对快活的风流鬼,生生世世永不分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麻仙姑听了他的这话,深心里立马被一股浓浓的甜蜜所充满,并在这股甜蜜的滋润之下,精神也变得高涨和兴奋起来,似乎一下便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把手上的宝剑舞得越发地密不透风,一副要跟总教主拼命的架势。
“多好的老公啊,年纪又小,长得又帅,说出的话儿来也是这么地中听,我以前有过的那些男人们,哪有一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没想到我这么千人骑的淫贱女人,能得他如此真心相待,今夜里即便是为他死了,也是不枉此生的了。
“生生世世永不分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这么情真意切的话,天底下也只有他才能说得出来吧!我麻仙姑活了这半辈子了,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拿这么好听的话来对我表白的。
“这么好的老公,我怎么能不为他而死呢?我怎么能任由这个姓皇甫的恶婆娘如此强横霸道地欺负他?”
想到此处,麻仙姑被感动得眼眶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她闭了下眼睛,眼眶中的热泪随即便自脸颊上滚落而下,顺着下巴滴落到她的衣襟上。
其实张梦阳这么说,并非是发自本心的肺腑之言,而是他有意地说给总教主听的。
因为他从刚才总教主那恶狠狠的话里,听出了些不寻常的酸涩味道。
总教主恨自己入骨是真,她想把自己大卸八块也是真,但她看到自己跟麻仙姑在一起,看到自己不顾危险地返回来搭救于她,心中产生了醋意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