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星至此之后,没有说任何话,但不说话,并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转身看着胡海星,说在二十年之前,以韩江为主的五名,哦不,如果再加上张三顺的话,那应该就是六名被害者,是不是都是她撺掇胡海兰杀死的。
她依旧紧闭唇齿,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
我抿了抿嘴,摇头说道:“你以为,他还会来救你吗?你不过就是他的棋子,而且还是最渺小的那一颗,他要杀光那些十恶不赦的人,而你,难道不是其中之一吗?二十年之前的那六条人命,难道不会时时刻刻的出现在你脑海里?还有你的姐姐,她把身份借给了你,你要什么,她就给你什么,难道,在你杀死胡海兰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在你的手上,已经沾染了七个人的鲜血吗?”
紧接着,我用余光瞄了一眼胡海星手上的手铐,此时正被她死死地抓着,我能感受到,她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江至成是胡海兰的丈夫,不是你的,你没有权利将其带到这里。”我平淡的看着胡海星,说道。
对于胡海星,现在最有效的方法应该就是将其激怒,然后在她盛怒之下,口气再降低一些,她自然而然就会将话全部告诉我。
果不其然,在我说完这句话后,胡海星那一双眼睛愣是跟要吃了我没有分别。
“你不会理解,一个从小到大都活在别人身后的孩子,是有多么的痛苦,我不能上学,不能在屋外出走,更不能和其他朋友一起玩耍,因为一个不注意,调查户口的人上门,我的父母就要承担一笔不小的罚款,呵,我其实从小就在恨,恨胡海兰为什么会比我先出生,如果她是妹妹的话,那就好了。”胡海星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座位之上,那一双此时已充满泪水的眼眶,也缓缓地朝车窗之外看去。
紧接着,胡海星告诉我,她和江至成相识是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年,胡海兰和江至成在城里结婚了之后,才来乡下办酒,因为她的身份,她不能出门,只能躲在屋内,打开一道门缝看看这个准姐夫。
“他是那么温柔,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因为已经变成了家里人,姐姐把我介绍给了他,当他知道这一切之后,说要帮我们还了那一笔罚款,并且让我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那个时候,你不会明白,我内心有多么的激动,他是第一个,说要让我恢复身份的人,可是,我爸妈却说,都活了十八年了,没有户口也一样可以活,就这样,他们拒绝了至成的好意,至成在走之前,曾经还悄悄的问我,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出去,当时啊,我的头,点的就跟个拨浪鼓一样。”
胡海星在叙述着当年自己和江至成相遇时的场景,那脸上还不自觉的杨起了一阵甜美的微笑。
我可以想象,一个原本不被所有人接受,甚至都快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突然有人告诉她,可以恢复她的身份,可以让这个世界重新接受她时,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悦。
“然后,你就跟着他们来到了本市?”我轻声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说当时江至成把她悄悄地藏在车里,不被任何人发现,直到车子开了三个多小时,江至成才将这件事情告诉胡海兰,一开始,胡海兰是拒绝的,因为胡海星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任何记载着胡海星身份的档案在警察局,就这样跟着他们回去,她也什么都不能做。
但后来江至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就算不能出去,他们的别墅总够这孩子生活的了。
胡海星,就这样走入了江至成的生活中。
“他是一个好男人,但他的柔弱,却并不适合放债这个行业,你知道吗,他放出去的十次款,就没有一次能够收得回来的,我看着他着急,心理也跟着急,所以,我就问他要了一千块钱,雇了三个男人,谁不还钱,就打断谁的手,这样一来,他的公司,也就能够维持下去了,可那时候,胡海兰在干嘛?她除了每天在家里面当她的贵太太,根本就帮不了至成什么。”
从胡海星的只言片语中,我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