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众人都到齐了,从后院请出了凡来,把小鱼儿的胎发剃了,完成了剃度礼。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法子,可是罗氏夫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仿佛他们的好大儿真要就此入了空门一样。
只有小鱼儿此刻很欢乐,乖巧地等着师父给他洗头,顺道还能偷口洗头水吃。“调皮!”罗国公捏捏儿子的小胖手。
拜月把剪下来的胎发都收起来,准备回城后找个老师傅给做成毛笔。一旁的三皇子也弯腰捡起来掉落在他脚边的一缕,在手心里握着。看大家都在围观,了凡给孩子洗头,赶紧又把头发放进自己荷包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跟做贼的是为了哪般。
大概是因为想到这个小表弟以后都要当和尚了,不能和他一起玩,有点遗憾吧。想想这个小表弟还真是可怜。 他决定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带着这荷包,就当表弟也同他去了。小鱼儿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说一句:“我可真谢谢你!”
做完这些事,了凡便抱着小鱼儿走了。周二虎带人把寒玉床也搬回来后院。见人都走了,白家舅舅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把小鱼儿送入空门?”罗家太夫人也精神一振,她也一直想问不敢问。
罗氏两口子互看了一眼,他们瞒着的事儿还真不少,便捡着能说的说一说,总得让家人知道一二才行。“暂时先这样吧。”罗国公开口道,“非念大师和了凡都说小鱼儿有头疾,了凡需要经常为小鱼儿施针,头发怎么都留不住。”
“那也没必要入空门啊!”有病治病就好了啊,白夫子不明白。
“年深日久恐别人说闲话,认了师父方便。”还是不能说小鱼儿是女孩儿啊,不然当祖母的都得跳起来打他。
“好好的孩子剃度出家了就没人传闲话了?”太夫人抱怨道,也不知道这这两口子到底在想啥?做事倒是真是滴水不漏,现在还没人知道堂堂的公爵夫人住寺院里了,个别知情的也以为她带着孩子去庄子上纳凉去了。
第二日,太夫人要回府了,才对罗夫人说,“虽说孩子离不开你,家里也不需要你惦记,可你屋里也不能扔下不管,婵娟到底年轻,镇不住那些人的。”
罗夫人看一眼丈夫,点了点头“母亲宽心,我心里有数。”
太夫人点点头,由罗国公陪着,坐上滑竿下山去了,“你们夫妻到底还是生分了。”太夫人叹口气,罗国公笑道:“哪就生分了,这段时间孩子闹的,等他大点儿就好了。”
“呵呵,你也不用哄我,你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会管你屋里那点事。横竖都是你的日子,想怎样就怎样吧。”
如今天气这样热,却劳动母亲来回奔波,本想留她在山上住上一些时日,可府里三弟妹要养胎,二弟妹人微言轻,太夫人一刻也不能多待,罗国公很是愧疚。人心往往是如此,对一方愧疚就会对另一方生出怨怼。
罗国公此刻就很生自己的气,很不该一时心软让媳妇离家,现在这离家的鸟不回来了。罗国公也和自己夫人置气,拿孩子当借口不回家算怎么回事,还说什么该回来时总会回来的,可端阳节这么重大的日子都不回来难道还是他的错?不过如今现在孩子们都在山上,即使求她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不说满腹牢骚的罗国公,单说罗夫人白瑞雪,自从来到山寺,每日看着微风吹动麦浪,陪着两个小儿子嬉闹,偶尔探望一下大儿子,天天见到这些活泼好动的孩子们,心胸越来越开阔,曾经那些烦恼都变得微不足道。
妹妹总住在寺院,当哥哥的难免要过问一二。这日白家兄妹一边对弈一边聊天,“你这是撩开手不管家里了?你家那口子隔三差五总来这儿也不是个事啊。”
“哥哥放心,等过完伏天,我便回去了。哥哥不回去瞧瞧吗?”
“嘶~说你呢。”当哥哥的拿起扇子敲妹妹脑门,“你家那口子可是个急脾气,差不多就得了。听说你让孙富贵新开了几家买卖?”
“怎么,不行吗?还有,不准敲我头了,我都多大了!”做妹妹的抗议了。
“再大也是我妹妹。官宦人家开买卖,小心姓舒的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