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兰讽刺道:“除了你大儿子,还能有谁?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是后娘。
你不同,你是亲爹!”
沈大柱又问:“女同志哪的?”
赵春兰:“隔壁村许建国家的闺女。”
沈大柱皱眉:“她不是有对象吗?”
赵春兰翻了个白眼:“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得搅黄这门亲事:“听隔壁村的人说许建国把他那闺女养的娇滴滴,比城里姑娘还嫩,那模样是能过日子的人吗?
大柱,我跟你说,娶媳妇要娶屁股大,粗壮的。
娶那种娇滴滴的,谁知道会不会生?”
沈大柱虽然不待见沈越白,但对后代还是挺看重的,他面色一沉,扛起锄头就去找记分员:“今天是三个工分,我有事要办,请个假。”
记分员去地里看了一下,确定是三个工分,才拿笔给他记下:“去吧。”
沈大柱将锄头放回仓库,才往许建国家里跑。
家有喜事,许建国跟许老太请假没上工,两人在家分工合作。
许建国打扫卫生,许老太清理家里的菜。
自留地种了不少蔬菜,办十桌是没问题的。
“鸡,李媒婆能解决,肉不用担心,再买点鸡蛋,买几条鱼,荤菜就这些,加上凉菜八个菜差不多了。”
许建国凑过来问:“鱼去哪买?”
许老太自己有办法:“这个不用你管。”
许建国:“……”
咋还神神秘秘的!
两人正忙着,沈大柱突然冲进来:“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许老太没把他当一回事:“你谁啊?”
沈大柱气的一张脸铁青,太阳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我是沈越白他爹,他结婚,我有权知道。”
许建国觉得这句话很好笑:“你这不是知道了么?”
沈大柱噎住,停顿几秒,又继续找茬:“你闺女以前订过婚,沈家不需要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当儿媳妇。”
许建国见不得别人说自家闺女的不好,他冷着脸,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沈——大——柱,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试试!”
沈大柱还不到一米七,许建国有一米七八,他气势一上来,沈大柱就怕了,但考虑到子孙问题,他还是没松口:“反正这门婚事,我不同意,说破天,也不会同意。”
许老太上前问他:“你养过小沈几天?”
沈大柱噎住。
许老太又继续戳他的肺管子:“难怪大家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是一点也没说错。
小沈娘死的时候,他才几岁?
你是怎么对他的?
你后娶回来的那个媳妇,又是怎么对他的?
需要我帮你恢复一下记忆吗?”
小沈母亲死的时候,他才五岁,有人说他是扫把星,走哪哪里倒霉。
虽然没有坐实这一言论,但沈大柱还是信了这些话,对小沈不管不问,甚至还将他赶出家门。
若不是他外婆住同村,死了都没人知道。
小沈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像死了似的。
现在人家长大了,不需要他了,竟充当起父亲来。
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沈大柱被许老太的话逼得脸通红,良久才呐呐开口:“那是我信了别人的话,现在不会了,我会给他多点父爱。”
许老太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呸,你去问小沈,他需要吗?
再婚,没人说你,那样对小沈就是你的错。
现在孩子大了,你也别在他面前提那不值钱的父爱,他不需要。”
许老太年轻那会打过鬼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气势一点也不弱。
骂了沈大柱几句,他就怂了。
走出许家大门的刹那,沈大柱的背脊一下子弯了下去。
赵春兰下工回来,看到沈大柱坐在门槛上抽旱烟,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沈大柱声音略带哽咽:“没用的,我没管过他,他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