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即合理。”楚守摸着头发，随意笑了笑，“你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绝对遇到了难题吧？”

没错，左右顾而言其他不是林妍的风格，这名黑发少女更喜欢直来直去。

“我们遇到危险了。”林妍沉默几秒，说道。

“知道。”楚守简洁地回答了少女。

两人都是聪明人，根本不用多言就能将彼此之间的话题猜个八成。

“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将那些幸存者作为诱饵，我们逃跑。”林妍顿了顿，继续说，“一个是让杰西弗、科琳、绯雪三人挡在前边，争取时间为我们带领幸存者逃亡。”

“选择困难？”

“嗯，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无法选择。”楚守想也不想，就说出来。

“你有那么伟大？”林妍无法相信楚守会这般决定，她印象中这名男子可不是如此无私善良之辈，很大概率选择后者，保护自己的后宫。

“我说过了，如果那些北方幸存者一旦没了，像美佳丝这么萌的人种就绝种了，这不可接受，但是为这种事情让你们陷入危险我也做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我在恢复变身的情况下我去抵挡，你们逃走。”

林妍苦笑着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做到，你我都不是神，而且，只有一个方案也太危险了，我必须多准备几个应对办法。”

“如果是那个林妍，她一定会作出选择的吧？真羡慕她的果断。”林妍慢慢就地而坐，用手抱住膝盖，出神地说。

林妍所说的“那个林妍”是指大周国的皇后，在大周国战争中，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冰冷手段设计不限制地杀戮无数帝国士兵和平民百姓，帮助后周最终取得统一战争的胜利，如果林妍有那名复制品的冷血，或许她现在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吧？

楚守明白林妍的意思，他走到少女面前，弯下腰，不客气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是笨蛋吗？那个林妍为什么把自己的传承和神迹都交给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妍不解地看着楚守，她真的不明白那个林妍的想法，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和杰奎琳亲近才能被大周国皇后选上的。

“在我的眼里，回到大周国后的那个林妍就像是一个捆着笨重铁镣的风筝，她虽然很向往天空，却无法再摆脱束缚，自由翱翔，可是你不同，你没有她那样的束缚。”楚守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可以感受到，其实她很羡慕你，你拥有她所最珍惜的东西，友情、清白与无拘无束，甚至对未来选择的自由，你或许就是那个林妍所期待的理想的样子。”

“我……这样的人？”林妍扶着眼镜，困惑地看着男子，几乎不敢相信楚守的话。

作为一个复制品，林妍对于正品有着天然的自卑，而林妍还是复制品中的残缺品，视力障碍，心脏也需要药物维持，如果遇到的不是怀奈米老婆婆这样的医术大师，估计她早就死掉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自卑，让林妍看不到这一点，反而旁观的楚守却能看清楚一切。

没错，友情，大周国皇后林妍最珍惜的朋友杰奎琳已经是现在的林妍之好友；清白，现在的林妍没有杀过无辜的人，而大周国皇后为了国家的未来，双手染上太多无辜人的血，她将一辈子受到良心的煎熬，世人的唾骂；自由，大周国皇后的林妍婚姻完全是政治婚姻，是她为了国家所需要的奉献，而身为大周国皇后，她本已失去了向往的只有，在当皇帝选择了她作为政治牺牲品后，她更失去了自己的未来，而眼镜娘林妍不同，她能选择更多自己想要的生活，和自由的爱情。

这一切，在大周国皇后眼里都遥不可及的东西，却让一名复制品真正获得了，更重要的是，这名复制品还有着纯粹的善良，这也是现在林妍无法做出选择的原因——她无法在伙伴与无辜的幸存者中选择任何牺牲。

正如同大周国皇后将一切都交到林妍手中的那个表达，或许，现在的林妍才是最纯粹的林妍，才是最理想的林妍。

“是的，所以，请相信自己，你比大周国国皇后还要更林妍一些。”楚守坚定地看着少女，“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