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回首望去。
只见季敏站在原地,眼中充满了哀伤,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苏宇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季敏低垂着头,耳后的发丝轻轻垂落,遮住了她大部分脆弱的面容。
“抱歉,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不能陪你去找乔鹿了。”
说完,她缓缓走到他面前,将折叠好的雨伞递给他。
在深深地、失落而痛苦地望了他一眼后,她扭头快步离去。
苏宇愣住:“喂?你究竟怎么了?”
季敏怀着一种毅然决然的气势,从繁华的商场中疾冲而出,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地投身于越来越密的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犹如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划过她的脸颊与身躯,然而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一头发狂的野兽,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狂奔,直至力竭,直至衣衫尽湿,直至心脏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这才缓缓停下脚步。
她弓着身子,靠在膝上,在街角泪流满面,喘息声如狂风暴雨,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委屈一并倾泻而出。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脑海。她抬起右手,展开掌心,一条银光闪烁的脚链跃然眼前。
“……”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这只是一份随手赠与的礼物,她却像握着无价之宝一般紧紧地握住。心中涌起的不甘与疑惑如同潮水般汹涌: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她究竟哪里不如乔鹿?
更何况……乔鹿已经是凌莫寒的未婚妻……嫉妒与不甘在心中交缠,季敏拿出手机,在雨中按下苏宇的号码。
“苏宇,我恳求你,不要再喜欢乔鹿了,好吗?”她的话语中满是哀求。
电话那头,苏宇的声音满是困惑,“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已经深爱着别人了。”
“谁?”
“我……我不能说。”
她毕竟把乔鹿当作朋友,她不相信乔鹿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孩。乔鹿之所以没有公开与凌莫寒的关系,肯定有她的苦衷。
“不说就算了。”苏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随即电话被挂断。那冰冷的挂断声,就像一个无情的耳光,重重地扇在季敏的脸上。
她痛苦又迷茫地注视着雨中闪烁的霓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凌家宅邸,乔鹿洗完澡后,身着柔软的睡衣,趴在床上,一边轻抚着布布那顺滑的毛发,一边沉思。
“布布,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她轻轻地问。
“喵呜?”布布疑惑地应了一声。
“那件事,真的和苏小君无关吗?”乔鹿心中充满疑惑。
理论上,陈婉萱已经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她应该消除对苏小君的疑虑。但是,宋青告诉她,实际上,礼堂后台的监控设备一直存在问题,维修人员直到上午九点十五分才修好,监控刚好恢复正常。
这意味着,九点十五分之前是否有人进入过她的休息室,无人知晓。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苏小君是如何知道她的礼服是白色的?
如果她有嫌疑,那陈婉萱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
“陈婉萱知道监控故障,所以她大胆地进入了我的房间,对我的衣物动了手脚,还偷偷弄坏了我的毛笔。但怎么就这么巧,监控在关键时刻修好了,正好捕捉到了她作案的画面。”乔鹿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么巧呢?”她疑惑不已。
乔鹿独自一人沉思了半个小时,这半小时里,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布布,直到布布都觉得头顶快被摸秃了。
“喵呜……”布布抗议地跳开,去找它最亲爱的柴总。
乔鹿感到怀里空落落的,正想要找个玩偶来抱抱,这时,凌莫寒走了进来。
他刚洗完澡,休闲的睡衣随意地穿在身上,但头发和眼睛都还带着水珠。他轻轻关上门,抬起头,他那慵懒而又迷离的目光在乔鹿身上轻轻一扫。
仅仅这一眼,乔鹿的脸颊便瞬间染上了红晕。她急忙钻进被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粽子。
“不许过来……”她的声音虽微弱,却充满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