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抬头,眼睛明亮,语气欢快地打招呼:“哥哥,早呀。”
陆晏舟心底暗恨,这么早孩子就起了,岂不是衬着他更懒惰。
他面色不变,嘴角带上一抹笑意,“寻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寻回答:“哥哥,其实我今天起的很晚了,平时要更早一点的。”
什么?这才八点就算晚?
陆晏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都不睡懒觉的,陆寻也不明白哥哥为何总是起的这么晚。
古人普遍都是卯时起,酉时睡,也就是五点左右起,下午六、七点钟睡。
陆晏舟尚未意识到,等他上值,他也得按照这个时间作息,还好他是从六品官员,不需要上朝,不然他需要凌晨三点到达午门排好队,等五点随着众位大臣依次入宫。
大雍规定,五品及以上官员必须参加早朝,其他官员则需奉皇帝之命方可进宫。
在上朝的路上,任何表现出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的官员,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详细记录,以待后续处理。
总而言之,当官也不容易啊。
陆晏舟简单用些小菜,喝了碗粥,看向陆寻:“寻儿,今天哥哥带你出去玩,逛逛京城好不好?”
陆寻摇头拒绝,“哥哥,我想待在家里练字,夫子说我的笔力不足,字形有待加强,要勤加练习。”
陆晏舟深思熟虑后,提议道:“寻儿,不如哥哥教你练字?”
话音刚落,陆寻兴奋地跳起来,高兴地回应:“那太好了,哥哥。”
陆宅的书房中,有陆晏舟写的文章放在那,他曾经看过,哥哥的字迹苍劲有力,气韵生动,形神兼备,每个字都是一幅完美的画卷。
有这样的老师,他一定好好学。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陆寻端正姿态,坐在书桌前,用心书写,在陆晏舟的教导下,他期待着自己的进步。
转眼,到了大婚当日。
正午时分,丫鬟便聚集在小姐房中,她们忙碌的为新娘穿衣打扮。
她端庄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之中,映照出如画的面容,凤冠霞帔穿戴在身,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浅淡的妆容,红唇皓齿。
乌黑的头发被母亲抚摸着,在这值得庆祝的大喜日子里,本不应当伤心,但玉馥秋眼中仍流露出不舍,忍不住湿了眼眶。
方问悠宽慰道:“娘,女儿一定会幸福的,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您看,我嫁过去不用侍奉公婆,是不是也挺好的?”
她抬手用手绢拭去母亲的泪水,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她对家里也万分不舍,可身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且,她比其他女子都要幸运很多。
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从未在婚姻上给予压迫,强令她嫁给从未见过之人,她知道,许多女子因包办婚姻而在婚后受尽磋磨,郁郁寡欢。
况且,陆公子为人极好,她相信,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婚后定能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玉馥秋压下酸涩的情绪,温柔地说道:“娘明白,你快转过去,该梳头了。”
方问悠听话转身,听着母亲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她随着声音,略微有些走神,想到自己即将嫁为人妇,心情颇为复杂。
突然有丫鬟慌张地喊:“不好啦,夫人,小姐!”
方问悠站起身,疑惑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