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倒也引得周围衙役不断附和,但刚刚替绍临深办理此事的官吏闻言摇了摇头:
“你们懂什么?他这才叫聪明呢,你们啊,真要闲得慌,倒不如多注意上头的大老爷如何行事。”
他们县太爷早在几日前就以回家祭祖的名义,将妻儿遣人护送走了,如今后宅里被留下的,都只是些没生养过的妾室通房。
那官吏看这些衙役还懵懵懂懂的模样,摇了摇头,也不再提醒。
……
另一边,牙行内,半个时辰前。
被卖到牙行的绍承荣兄妹俩,这段时间经过嬷嬷的“教导”,倒是一改往日的娇纵任性,现在不仅事事抢着干活,人也“乖巧识趣”多了。
今日他们两好不容易抢到一个扫地的活计,人才拿起扫帚呢,就听到牙行前院的小门处,有道熟悉的声音隐约传来。
兄妹俩俱是身子一颤,满眼希冀的看向彼此,转而扔下扫帚拔腿就往前院跑去。
“爹爹——”
“爹爹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两孩子边跑边喊,满脸激动的模样,哪还有当初对原身爱搭不理,非得被人哄着才给个笑脸的模样。
可惜,还没等他们穿过通过前院的那道拐角,就被后头的仆役抓住,一把扔回地上,又是换来一顿毒打,并被惩罚再二两天。
绍临深先前还不知道这些,但他有个耳报神在身侧,听盘古幡转述后,也只挑眉一笑,心底一丝波动也无。
他牵着毛驴一路赶到陈家门口,看着大门紧闭,只里头隐约传来陈夫人的呵斥声后,抬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
“叩叩叩——”
大门被敲响,里面还在拿着竹鞭教训洪佩兰的陈夫人闻声,手上动作顿了顿,冲毛手毛脚又将碗打碎一个的洪佩兰瞪了眼,这才拎着把杀猪刀去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
陈夫人神色诧异的看着外边的绍临深,想到后头已经怀孕的女人,皱着眉警惕道:
“咱们可是签订过契约的,哪怕你现在反悔,你媳妇也必须按规矩生完孩子才能带走。”
“唉,陈夫人误会了。”
绍临深看她连刀都亮出来了,赶紧摆手说明来意:
“您也知道我这人是在山里混饭吃的,前个儿时候曾看县令大人家亲眷的马车悄悄离开这地界,后来又看到县丞和主簿等家眷的马车。”
“料想这县城定是不安全了,所以才来这里同你们通报一声,毕竟洪氏肚里孩子不是我的,可媳妇是我的,我这总得保证她安全才是。”
绍临深说的情真意切,末了,又表示若陈家人不信,只管偷偷去打听打听,最近指不定城中那些豪绅富户也会悄悄转移走。
“如今留在县中已然不安全,你们要暂时没地方落脚,倒不如去我们村待着。若县城这边有什么动乱,我们也能跑山里面躲躲风头。”
“毕竟我媳妇还伺候着陈家老爷呢,咱说起来也算是连襟了。既然都是一家人,总得为你们多考虑一番。”
绍临深顶着对方异样的眼光,依旧镇定自若的凯凯而谈,还说可以让陈家先派人同他一起去村里看看,以示自己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