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帮分身的入侵,飞剑来不及回援,他就催发符篆,一张张雷符,将尸群劈成焦炭。
李伯阳见状后不敢怠慢,赶紧行动起来。
他一站起来,浑身就抽疼,脑袋上针灸的银针早已经被拔掉,但是副作用还在。
闷哼一声,甩了甩头,快步的跑向前。
“你们快走!我来掩护!”
他靠近后,推搡了一把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指了个方向,示意他们赶快从远处的出入口逃出去。
随后又拍了拍身上:“伙计们,你们也走。”
李伯阳的衣襟处冒出了几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却原来是一直躲在他衣服里的虎鼬。
然而小家伙们坚定的摇了摇头。
两只大虎鼬朝小虎鼬们吼了几声,叼着它们的后脖梗从李伯阳身上跳下来,将它们放在地上后。
嘤嘤叫了两声,自己又钻回了少年的衣服。
小虎鼬们焦急的绕着李伯阳的腿转圈,少年一脸难过,但现在时间刻不容缓。
只得把它们拎着后脖梗捉起来,塞在了旁边一个妇人的怀里,拜托对方带这些小家伙赶紧离开。
“吴兄”所引导的尸群只是开始。就在县官使用符篆的时候,飞剑的那一边也出了问题。
尸群中忽然冲出了几十个筑基期的尸身。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了刚刚斩击结束,处在脱力空荡的飞剑。
随后又有更多的尸体盖上来,层层叠叠,很快就在原地裹出了一个“大肉球”。
“什么?!”
县官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连捏几个法诀,神识疯狂涌动,震得肉球内部不断发出爆响。
却没能让飞剑脱身出来。
这时候县官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情况,却不怎么着急,凡人用脚,就算让他们先跑一天的时间,能跑得过结丹修士吗?
县官望了一眼头顶,此刻却瞳孔一缩,直到这时情绪才出现了波动。
“要到时间了!”
不只是县官,或许此时的开颅诡,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尽管从县衙外面赶过来的诡异分身已经彻底结束。
但是。
池塘中的诡异却增加了两倍不止,县官已经压制不住了,出现出了失控的场面。
开颅诡的分身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越来越多,像是一管牙膏,在压力的作用下不停的往外挤。
池塘的水漫了过来,打湿了李伯阳的鞋,又急速的褪去,在附近的地上留下一条条的“鱼”。
“嗷——!”
“吼——!”
县官:“死!”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这时县官快速的抛出了一连串符篆。
全都是雷符,这些符特别克制诡异,且伤害带有传导性,瞬间将周围清空了一层。
李伯阳眼前一花,视野中的县官突然消失了。
“啊!”下一刻,他听到一个孩童发出稚嫩的惨叫。
转头看去,只见县官站在一个抱着头,痛苦倒地的孩童身边。
手里面正拿着一把沾满血浆的“金锄头”。
这锄头实际是玉制的,只是进行了镶金工艺,上面还嵌有许多的灵性宝石。
不像是用来种地的工具,更像是小孩的玩具,或者一柄祭器。
就在所有人都被爆炸声和紧接着的惨叫吸引时。
抽冷子的,县官再次挥动,将锄头的锄柄敲向了身旁就近的一个老年男性,这人原本正在保护着一群孩童撤离。
一瞬间。
看似很脆的玉制锄头,像是热刀切黄油一样,直接敲进了对方的天灵盖,然后又混合着脑浆被拔了出来。
“畜牲!”李伯阳双目通红,顾不上脚边才擦到一半的祭文,攥紧了拳头,疯狂的朝县官冲了过去。
奔跑的过程中
李伯阳想到了之前对脑海中声音的询问。
……
声音:“这些人都是猪牛羊三个生肖的,代表着猪牛羊三牲。本身出生的时间也有讲究。”
“他们都会被杀死吗?”
“是的,一个一个。”
……
“啊!给我死给我死!”
李伯阳没有傻到上去硬碰,半跪在地上,不断转移位置的同时,抓起地砖朝县官扔去。
然而这位结丹期的剑魔,此刻居然反倒冷静了下来。
县官不但放弃了自己性命交修的飞剑,也没有理会李伯阳,和朝自己冲来的尸群。
而是身形不断闪动,展开了无情杀戮。
一边杀,他一边高吟。
每吟一段,县官便会闪身出现在一个可怜人的身边,高举手中的金锄头,结果其性命。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辰破土大吉昌!”
“金锄一举,瑞满山冈。鬼魅凶恶,远去他方。”
“金锹再举,起圹(墓穴)安详。千秋万岁,富贵永昌。”
不一会儿,又有三分之二的祭品惨死在锄头之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年少时就见过这样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场面,也难怪李伯阳会说出“正邪对立,搏斗终身”的话来。
而这时,县官又看了一眼头顶上空,顿时停了下来。
他单手掐指一算,跟着满意的点头,“差不多了。”
说完,县官又望向乾(西北方)位。
“一画天门开!”
他用法力在虚空中写写画画。
写完狠狠一拍,拍的那透明的符陡然扩大,朝远处推出一段距离,成了一扇数十米高的“落地镜”。
沿途的尸群和凡人都像水波一样穿过。
接着,转身面向了巽(东南方)。
“二画地户紧闭!”
同样画了一个符。
依然如法炮制。
再又面向艮(东北方)位。
“三画鬼路塞严!”
最后望向坤(西南方位)。
“四画人道通利!”
“天圆地方阵!起阵!”
呲呲呲——!!!
脚下大地剧烈的颤抖,以县官所画的鹅形记文为中心,地面出现大量的光字。
这里居然埋伏有一个诡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