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厮轻轻起身、转身、退出房间，关上房门，连呼吸都控制的极为均匀而平缓。直到离开房间几十步，众人才抬头挺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屋内，随着房门的关上，里头更加昏暗不明了。

老千岁起身，轻轻推开一点点窗棂，刚好只够一束阳光穿过，直接搭在那片一人高的铜镜上。他缓缓行至铜镜前，伸手拽下脸上的面具。

他剑眉星目、气宇不凡，眉眼间尽是运筹帷幄的泰然自若，王者之气浑然天成。只是眸光的深邃与灰暗，是万般的算计与筹谋。

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总透着一抹让人高不可攀的冷漠与疏离。

戚震天？

更准确的说，他像极了十年二十年后的戚震天。

那是跟戚震天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庞，只是脸上的沧桑和额头的几许皱纹，全是岁月的痕迹，那不是二十岁不到的戚震天能拥有的。

老千岁对着镜中人，儒雅一笑。

“哥，那个小丫头居然发现我们了。”

镜中人双眉紧蹙，双眼紧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霎时睁眼，眼里的煞气与杀气甚浓。

“还不能动她，否则天儿会不开心的。不过，倒是小瞧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十几年了，她居然是第一个发现我们的人。”

说完，他的眉间舒展开来，脸上洋溢起了得意和骄傲。“天儿眼光不错。”

镜外人却不怎么开心，反而满脸担忧。“天儿对她，怕是动了真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 弟弟，你多虑了。戚氏子孙，血脉里的自私凉薄，那是与生俱来的。一路以来，天儿对她都只有利用。

前几日，更是自揭伤疤，也要骗取她的怜悯之心，然后为他的好舅舅解毒。”

镜中人笑得一脸畅快，果然是戚氏子孙，心里眼里全无情爱。

“我并没有那么乐观。天儿看她的眼神我很熟悉，是你我年轻时看敏儿的眼神。哥，我笃定，天儿动情了。

别忘了，在常乐城时，天儿体内的绝情蛊毒，曾因为林小鱼而发作。”镜外人眼中闪过狠戾，林小鱼不能久留。

“切不可操之过急！弟弟，你性子太仁慈、又太急躁，所以常常做错事。这阵子，你待在家里。我来料理后面的事吧。”

“是！”

镜内外人眼神互换。

戴上面具，关上窗棂，老千岁再次躺倒了软椅上。

天儿此次回京，到底为什么要带着林小鱼呢？还有，上次林小鱼和山御医的那个儿子，他们是怎么逃脱他们的追捕的呢？

前几日，林小鱼和天儿，又是怎么突然就失去了踪迹了呢？

如果不是天儿主动现身，他们根本找不到人；如果不是一直盯着韦征，他们也带不回林小鱼。看来，林小鱼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呢。

山御医，你还真是一个宝藏啊，要不是你身上维系了太多人的性命、知晓了韦氏、戚氏太多的秘密，还真是舍不得让你死啊。

只是没想到，尽管你死了，却依然还是留下了韦征、山林和林小鱼三块瑰宝啊。

山林也好、韦征也罢。

那么重要的棋子，不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们没有安全感。但是，有人想在了他们的前头，早就防着他们了。

山林和韦征牙牙学语时，他们就试图给他们种蛊，只是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蛊虫一靠近他们就掉头就跑。

能做到这个的，除了山御医不做他想。而这，更加加速了山家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