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她笑着问。
“当时是为了钱啦!”小杰眼皮一掀,那表情,仿佛在嗤笑她居然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你知道吗玫瑰姐,这个李冲少爷,是个花钱没数儿的主!只要给他送一趟东西,一出手,小费至少都是一千块起步!送几趟都赶上半个月的工钱了!人为财死啊,那大家还不打破头?行了,不和你说了玫瑰姐,我得赶紧给自动取款机送酒去了!”
“好了好了,那你快去吧。”阮阿丽跟他摆摆手,“不然一会儿让大少爷等急了,本来是一千的小费,就得变成五百了。咱们提前说好,拿了那么高的小费,可别想着吃独食儿,请客吃火锅!”
“没问题。”
小杰朝她挑逗地眨眨眼,然后敲了敲9号包厢的门:
“李少爷,我给您送酒来了。”
门里有人说了一声:“进来。”
小杰伸手开门的瞬间,阮阿丽快速地闪到一边,门回弹的时候,她在外面攥住了门把手,门停住转动的几秒钟,她感觉有人揭开了她的天灵盖,将满满一盆带着冰碴儿的水一股脑儿地灌了进来,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阮阿丽又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三年前在缘来缘聚后巷,昏黄的路灯下,探身过来拉上车门的脸。
那张伏在瑛姐身上,露出森然狞笑的脸。
阮阿丽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步也动弹不得。
审讯室里,阮阿丽只觉得寒意从后背直升上头顶,然后从头皮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化作冷汗渗了出来。
“阮阿丽,”顾屿凌脸色一沉,问她,“按照你的说法,你当时在二楼9号包厢门口已经确认了当天点你出场的人是李冲,那么最后跟他走的,为什么会是黎雪娇呢?”
顾屿凌的话音未落,阮阿丽忽然伸手死死地捂住脸,带着哭音死命地摇头:
“都是我!是我坏了良心!我骗她去的!是我害死了她!”
连夜的审问,巨大的压力,再加上三年前尘封的往事再一次沉渣泛起,所有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阮阿丽陷入了一种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精神崩溃的状态。
“屿凌,”江铠侧过脸,跟顾屿凌商量道,“你看她现在这个情况,再问下去,我怕她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了。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儿?”
顾屿凌的目光往阮阿丽身上扫了扫,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原本捂在脸上的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狠狠地往外揪,呜咽的声音从喉咙里不断地逸出来,像一只受伤的兽。
江铠的判断没错。
再逼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有用信息了。
“好,那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顾屿凌又看了阮阿丽一眼,眼神冷冽得好像有棱角的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