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离开了基地的众人,各自奔赴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去为对付系统拥有者而做准备,唯留陆玄空一人在这座掩盖了烈阳基地所在的四面环山的森林里独自前行。
借着月光,他来到小河边,看向了自己的倒影,镜面中略显清瘦的自己,眼瞳时不时在变血红,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十分可怖。
萤光漫漫,时不时都会有动物的鸣叫声,陆玄空就近爬上了一棵树的树梢,看着漆黑天空上挂着的那点点繁星,他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是谁?为什么我加入烈阳组织前的记忆都那么模糊?
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他心里,经久不散,他看着右手手心的那个红莲图案,是那么醒目,他也怀疑过他的身世是不是和那个红莲图案有关。
但是自从小时候加入烈阳组织后,他这十几年都是在组织里度过的,而此时此刻的宁静,或将会在未来的血雨腥风里被消磨殆尽,直至自己倒下。
渐渐地,月光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里,他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片废墟,一根根残垣断壁,杂草已经将这里曾经拥有的一切全部掩埋。
往事中,回忆里,一切皆是灰白,这里曾经也有欢声笑语,曾经也是温暖的家,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些眼里全是星辰的孩子,正在齐声朗读老师教他们的儿歌。
下午,太阳西落,很快就要天黑了,按照惯例,小孩子们在学校里自由活动半小时就回宿舍睡觉。
而这祥和的一切,都因一个孩子的到来而改变,这个男孩看上去十分不合群,孤独,冷僻,很难靠近。
“从今天开始,这位新同学就是三十六号了,班里一共有三十六个人,你们三十六人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女老师温柔地看着每一个孩子,这里是堕落与混乱之地,因为贪婪,所以他们这些孩子全都成了孤儿,每次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想要落泪,命运如此多舛,未来,谁又能说得清呢。
“你好啊!三十六号,我是十九号,很高兴认识你。”其中一个还在流鼻涕的男孩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三十六号低着头,看着十九号衣服渗透出来的阵阵恶臭味,他嫌弃地捂住了口鼻,眼神里尽是厌恶之意。
“哦,你是好奇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吧?嘿嘿,这可是我从垃圾堆那里捡到的,还是任老师给我裁剪好才给我穿的!你要是想要的话,我改天去学校不远处的垃圾场那里去帮你找找。”十九号嘿嘿傻笑着,他似乎天生就很乐观,总是笑嘻嘻的。
三十六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话回复着。
“滚!”
“可是……”十九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给拉住了,十九号回过头一看,正是身上穿着打过很多补丁是破旧衣服,看上去很可爱的小男孩,他对着十九号摇了摇头,试意他别说话,刚才的那一幕,他可是都看清楚了。
“三十六号,以后有问题可以去问任老师,既然大家都是在一个班的,就要学会互相包容和理解,这里,到处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来这里的,或是贫穷,或是流浪,甚至背负着不该有的罪名……我希望大家能互相体谅一下。”
七号看着三十六号,原本是想要骂几句的,不过一想到他之前刚来的时候,也有过这种类似的行为,就打算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去劝告。
三十六闻言,并没有回复,只是冷冷地看着七号,七号也没有过多的停留,转手拉着十九号就打算回房间里休息。
“大哥,十三号去哪了?”十九号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十三号本人。
“他……去找罗老师了,唉,他还是忘不了他的玩具木偶。”七号对此颇有些无语,不过谁让他是两人认的好大哥呢。
三十六号就跟机械一样,坐在这所避难学校台阶的一角,就宛若一具死尸一样,双眼无神地看着太阳最后的余晖散去……
“三十六号?你怎么还不去睡觉?”任老师发现了依旧呆若木鸡的新来的孩子,他就跟有心事一样,对外界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像有什么事要去做,但现在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我很害怕被所有人在意,又怕没有人在意,我会受不了这份孤独。”三十六号十分苦恼,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流浪的时候,包括现在也是。
任老师闻言,柔和地坐在了男孩的旁边,给他指了指天上的星星。
“人啊,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总是会迷茫,因为它的身边全是不见光的黑暗,不过,它并没有因为这份孤独而自暴自弃,自我怀疑,相反,你看天上这群繁星,虽然相隔很远,但因为它们都能发光发热,所以它们能看到彼此,所以它们一点都不孤独。”
任老师说完,看向了三十六号,看着他的眼睛已经不再那么空洞,她便放下了心,柔声让他回去睡觉了。
关上了门,女老师不由看向了外面,尽是满目疮痍,而这个收难所,居然成为了这片焦土的唯一乐园。
……
画面一转,刀光一转,诡异地红色能量肆虐,鲜血遍布,哀鸣声,哭声,笑声,令人绝望的血腥味飘扬在焦土之上。
那个满怀希望的故地化为了最悲惨的墓园,森森白骨……残留的人体组织似乎也在言说着滔天的罪恶。
在沉默中,红衣飘飘,魂岂善终?
“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快跑啊!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