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糖水很快见了底,夜色也更深了几分,徐玉宁眼角余光瞧见玛瑙又抱了一床被子进来,心神有些不宁。
“嫔妾去拿巾子来帮皇上擦头发。”
徐玉宁瞧见他发梢微微滴着水,大概是在沐浴的时候弄湿了。
她一把掰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站起身来,还差点把脚下的圆凳踢倒了。
萧夺一愣,还来不及问什么,却见她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寮房简陋,几乎一眼能望到底,她一离开,萧夺一眼就瞧见正在整理床铺的玛瑙。
他目光落在寮房唯一的一张床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毛微微往上一挑。
徐玉宁拿着毛巾重新出来时,玛瑙已经走了。
小福子端着铜盆进来,正服侍萧夺漱口。
他漱了口,起身接过小福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转身朝徐玉宁走来,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干毛巾,眉眼含着笑:“不是要帮朕擦头发?”
话落,他已经越过徐玉宁,走到了徐玉宁平日梳妆的那张桌子上,施施然岔腿坐下。
徐玉宁定了定心神,走过去站在他背后,拿起毛巾帮他擦头发。
玛瑙和小福子两人不知何时走了,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静得只能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声。
萧夺突然笑着问:“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萧夺语调微扬。
徐玉宁恨不得将他头发一根一根分开来擦,这时他突然转过身,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取笑道:“再擦下去,朕的头发都快要被你擦冒烟了。”
被他这么一调侃,徐玉宁面上一热。
萧夺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微微一侧身吹熄了桌上的烛灯。
屋里最后一丝光亮扑一熄灭,徐玉宁心头不受控制,忽地一跳。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只听萧夺的声音微微暗哑:“夜深了,安置吧。”
话音一落,徐玉宁手里的毛巾就被他一把抽走,扔到了桌上,下一瞬,她整个人身体一腾空,落入了温热的怀抱。
夜深露重,冬风欺人。
萧夺单膝跪在床沿将她放了下来,反手一挥,床上的帷幔就层层地散落下来,隔绝出私密的方寸之地。
明明两人盖的是两床被子,可徐玉宁却觉得身边躺着一个火炉。
此刻她浑身像一根拉满的弦,紧绷得厉害。
黑暗中,忽听一声轻叹,一只精壮的手臂伸过来,徐玉宁整个人就从另一床被子下,被搂到了萧夺的怀中,变成了两人同盖一床被子。
徐玉宁全身瞬间绷直,像一条僵死的鱼。
忽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黑暗中,萧夺伸手微微抬了抬她的下巴,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颊上:“玉宁,我们说说话。”
徐玉宁僵着身子,好半晌才问:“皇上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