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回去了,默哥哥肯定要夸我了。”
沈颂英脸上满是喜色,看上去就像是考了满分回家等表扬的孩子一样,和她平时清冷的模样完全大相径庭。
“剑甲,回乘风宗!”
沈颂英连下令回去的声音也高了几分。
仪仗缓缓掉头,逐渐远离妙目山。
刚一离开,妙目山主就瘫坐在了地上。
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
“山主!”
边上的弟子赶紧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情况。
妙目山主双目赤红:“还问什么啊!赶紧的!收拾收拾,本山主即刻出发!”
“把本山主的那头毛驴牵来!快!”
妙目山立时陷入了混乱中。
妙目山人仰马翻的状况却落在了远处山岗一个人影的眼中。
“嘿,那小子说倒也没错,这丫头还真是......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这人影正是上午和张浪分开的儒圣公!
他本来就在张浪回客栈的必经之路上等张浪,想要在离开南疆之前再见见这个有趣的小家伙。
结果他吃完面后才发现自己的钱都交给陈守仁了,那面摊老板又轴又没眼力,他说给对方题个字抵面钱,结果对方愣是不肯!
还说什么两个破字能值一碗面,口水更是喷了他一脸。
还好张浪按照他预估的时间出现了,不然的话他儒圣公一生的英名就算是毁在了一家面摊上了。
“嘿,那小子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主,给了颗碎银子走了就是,结果愣是请老朽吃了碗面。”
儒圣公想起张浪看对面找不出来钱,不依不饶又要了两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意。
那样子哪里像是侯府家的世子,简直就是市井小民一个么!
可张浪这个样子却让儒圣公生出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特别是看到张浪大口面哗啦啦往嘴里吸,吃一口面再咬一口蒜,完全没有用饭规矩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格外亲切。
这若是放在他的弟子身上,他少不得上去给对方几戒尺。
儒圣公摇了摇头,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小子应该是真把老朽当成往年交了,吃面的时候竟然和老朽抱怨起来了。”
不过若不是张浪的抱怨,儒圣公甚至都不知道他最看好的记名弟子,竟然在南疆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他离开中京的时候,沈四石的奏折还没有到中京,而这一路过来,他和陈守仁又是直奔乘风宗方向来,走的官道,几乎没有和途经的宗门和官府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事。
张浪抱怨完,还不好意思地对他道:“老孔,多谢你听我说这些废话,这两瓶酒是我自己酿的,不值什么钱,你收着。”
这小子,是真上道啊!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的少年天才不在少数。
可那些少年天才哪个不是傲气十足,眼高于顶的?
特别是在十六岁这个年龄,要像张浪这样做事滴水不漏,一个都没有!
儒圣公笑着又摇了摇头:“可惜了,竟然是玄灵绝脉,否则的话,老朽还真不介意再多一个记名弟子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后,沈颂英的车驾中传出了她的惊呼声:“啊!!”
一旁的剑甲立刻抬手叫停了仪仗:“郡主...”
“我没事,继续前行。”
剑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郡主既然说没事,她也不能多问,再次挥手让仪仗恢复前行。
马车中,沈颂英看着突然出现的儒圣公,那张精致到极点的脸画风都崩了。
“师,师父...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哼。”儒圣公冷哼了声,“为师不来,就看你在南疆胡闹?”
“师父,你答应过我的...三年之期还没满呢!”沈颂英嘟嘴小声道。
“是,为师是答应过你让你用三年时间去行走天下。”儒圣公想到这个就来气,胡子倒竖而起,冲着沈颂英骂道:
“你倒好,说是行走天下,结果是为了追自家的夫君,不对,是已经退了婚的,前,未婚夫君!你,你要气死为师么?”
沈颂英低头抬眼小声道:“顺便追么...”
“我看你是顺便行走天下!去去去,跟我回中京!”
要不是舍不得,儒圣公早就一戒尺拍上去了。
“我不回,说好三年就三年!这还有不到半年呢!”
“嘿,小丫头片子,看为师今日不教训你!”
“啊...师父饶命!...好嘛好嘛,让我去乘风宗和默哥哥道个别咱们就回好不好?”
“你想得美!”
沈颂英:......
她缓缓转头看向了乘风宗方向,幽怨的眼神像是要将夜幕看穿一般。
默哥哥,等我,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