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短几句交谈,信息量实在太大。
武向生此时竟然无法分析出头绪来。
枭影卫是圣皇陛下直属的部衙,又是挂在枢密院下,这几十年来都是由枢密使狄悠来负责日常的训练和管理。
朝中人尽皆知的是,狄悠和儒圣公乃是最大的对头。
两位都是朝中身份超然的存在,可一旦同朝,基本上就从开始吵到结束。
当然他们的吵架不是泼妇骂街的那种,而是互相阴阳暗损。
后来当今圣皇皇位稳固之后,这两位几乎不同时上朝了。
这才让三日一次的朝会显得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正因为如此,武向生才不能理解,为何是儒圣公没看错人?
她几乎就没有和儒圣公有过任何交集!
武向生心中一团乱麻,白剑心又继续开口了:“武赴死本来也随你在枭影卫,但是突然就被调到了南疆,作为南疆都督府暗卫的主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武向生点了点头。
“你觉得武赴死会因为你退下统领之位就离开中京么?”白剑心轻描淡写的一个问题,却仿佛在武向生耳边炸响了一道惊雷。
她和武赴死,虽然只是师姐弟,可两人的感情却比嫡亲的姐弟更为亲密。
当年,七岁的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武赴死随着难民一路来到了中京,多少年来的互相扶持,两人感情早就胜过了一般的亲人。
白剑心这一句问题,让武向生想起了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刻意忽略的事!
“可是...这是国公大人亲自应允...嘶!”武向生倒吸了口凉气。
“呵,出枭影卫,狄悠确实能做主,可出了枭影卫还能去沈四石边上成为心腹,狄悠能做这个主么?”白剑心将武向生想到的问题直接说了出来。
“更何况...就算是你为了武赴死好,以自己隐退作为条件,让武赴死出枭影卫,你觉得一直以你弟弟自居的武赴死能答应么?”
武向生低头沉默不语。
白剑心说到这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块身份令牌扔给了武向生:“这是你弟弟的遗物,你收好。”
武向生看向了手中的身份令牌,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
只不过这些血迹看上去已经过去了非常长的时间了。
武向生慢慢用力攥紧令牌,半晌后深吸了口气问道:“所以,你留下我的性命是为了什么?”
白剑心笑着指了指陈守仁:“接下来,你跟他走,具体什么事情你听吩咐就成。”
“你是儒圣公的弟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武向生看向了陈守仁。
陈守仁展开折扇轻轻摇晃道:“你已经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我师父。”
武向生眯眼道:“你应该知道枭影卫掌握了朝中大臣所有的资料,甚至有几个情人,几个私生子都一清二楚!”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师父最擅长的就是人前深不可测,人后深藏不露,就算是狄悠那个老家伙也不敢说自己看穿我师父。”陈守仁反击道。
武向生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说得对。”
见她这么干脆承认了,陈守仁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顿时没有了用武之地,憋得他连连用扇子扇风。
武向生又问道:“二小姐,我接下来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去哪里,你去了就知道,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等你有把握了就能回来。”
白剑心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武向生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守仁见该说得都说得差不多了,起身道:“时间不早,该走了。”
武向生虽然脸色依然惨白,还是非常爽快地下了床:“行,现在就走...能给我一张护面么?”
“哈哈,这个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陈守仁扔给了她一张黑色的面具,“以后,我就该称呼你为无惧之影了。”
白剑心翻了个白眼:“太难听了。”
“要你管!”陈守仁同样回送一个白眼,“女王陛下和我说了,官制和官名随我定。”
白剑心轻出了口气:“呼,要不是看在纪不愠的面子上,我都想把你打得三年下不了床。”
陈守仁将胸一挺:“你打啊,我正好休息,你以为在那没日没夜的干我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