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和圣朝军队的消耗战在两日后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变故来自一场夜袭。
两路突然出现的军队在斜后方对越军发起了突然袭击。
越军的防线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彻底宣告崩溃。
越军突破重围往后方溃逃,沈四石志得意满地看着火光之中的硕硕战果。
虽然这破局之法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可身为主帅,只要是胜仗,他就是首功。
许归凉在他身边,连声赞叹道:“大都督果然神机妙算…”旋即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拍过,呸,说过同样的话,改口道:
“算,算无遗策!”
沈四石侧头瞥了他一眼:“策,策马奔腾,该你了。”
许归凉:???
“不是你要玩首尾相接的么?”沈四石反问。
许归凉看得出来,眼下沈四石心情大好,笑道:“大都督好雅兴,卑职认输!”
沈四石也没有在意,挥手道:“下令,全军追击!”
“啊?”许归凉大惊道:“夜色深重,全军出击,恐有埋伏!”
“嗯?”
沈四石斜眼一瞥,许归凉忙拱手:“遵命!”
大军出击!
十几万大军趁着夜色掩杀出去,山野上火光点点,犹如万鬼夜行。
“不错不错,这戏演得真好!”
张浪连连鼓掌道。
“田丘吴広两路大军竟然直接放弃了城池,转头杀到这里来,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越军看似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实际上送死的悄然换上去的民夫,啧啧啧,看上去血流成河,流得却是所谓贱民的血。”
“这场夜袭也是你安排的吧?”
陈守仁背手笑道:“那当然。”
“所以双方都以为他们的计划得逞了,实际上不过是你的提线木偶而已。”
张浪连连鼓掌道:“厉害厉害,不愧是儒圣公的高足。”
“因势利导之而已,算不得厉害。”陈守仁倒是没有半点得意的样子,听着漫山遍野的喊杀声,轻声道:“这是高潮的序幕而已。”
张浪转头就走:“走吧,我已经很好奇四方谷的大高潮了。”
这句张浪倒是没有说谎。
陈守仁只说会在四方谷彻底消除北人的威胁,却没说用什么办法,张浪确实很想知道陈守仁的后续安排。
越军溃散,北军追杀,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两军之间始终没有脱离纠缠。
越军的数量被不断蚕食。
北军也都杀红了眼。
谁都没有注意到,越军溃逃的队伍中,却没有中军帅帐!
四方谷。
谷里的一座山峰上。
“冼”字帅旗隐藏在山林之中。
帅旗下,冼济川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前些日子到帅帐中咄咄逼人的副帅们此时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意,七嘴八舌地吹捧冼济川。
“冼帅竟然能事先预料到北人会在今夜袭营,在下佩服佩服!”
“不止啊,冼帅竟然事先两日将外围营帐中的将士换成了贱民,那些贱民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被擢拔成了士卒,却是在为我军挡那致命一击。”
“如今我越军大部未损,精锐都在,而且已经做好了埋伏,只等北狗入毂,便是他们全军覆灭之时!”
“哈哈哈,沈四石志大才疏,名不副实,号称一生谨慎,却在夜晚全军追击,只看到大功在眼前,却不知道犯了兵家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