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百里看着信纸半晌后眯了眯眼,然后将信纸收了起来,对陈汉深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蹲在墙角的陈汉深头也不抬,挥了挥手道:“好走不送。”
片刻后,别院传出了一声巨响。
当府中的亲卫闻声赶来的时候,别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了。
长史陈汉深则是头顶冒着青烟,衣衫褴褛地指天大骂:
“你走就走吧!还崩这么大个屁!你这是恶心谁呢!”
所有亲卫:......
陈汉深瞪了眼亲卫们:“看什么看?备马,本长史这就去北边找侯爷去!”
中京。
沈静茹站在廊下,轻轻喘气。
她的身侧,站着的却是傅知年。
“傅大人,你可是侯府的稀客啊。”
这一声稀客多少有点讽刺的意味了。
傅知年心中忍不住苦笑应道:“就算是稀客,今日傅某也得来啊。”
他和公孙武峰是朝中公认的圣皇陛下最信任的文武大臣。
公孙武峰在南疆的时候,他傅知年还以钦差的身份去过南疆,两人一见如故,私交不错。
可公孙武峰到了中京以后,他就很少来侯府过,为的是避嫌。
十几年时间,总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指之数。
而今日若不是沈修远让他来,他也不想过来。
在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刻,傅知年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傅大人过来,有何指教?”
沈静茹清冷问道。
傅知年瞟了眼沈静茹身后打开的房门。
房间内是一片稀碎。
听说沈静茹在侯府中发了好大的脾气,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
能让一向举止得体的沈静茹发脾气,必定是和前些日子陛下公开发布的上谕有关。
陛下明发上谕,向天下人宣告了北越的归附,同时将张浪放在了北越归附功臣的第一位,让张浪会中京受赏。
可上谕发出有些日子了,南疆那边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傅知年这才被沈修远喊过来到宁国侯府见见沈静茹。
“傅某哪里敢对夫人说指教二字。”
傅知年收回了视线,拱手道:“只是有事相求而已。”
沈静茹侧目斜了他一眼:“我一个妇人家哪里当得起当朝宰相相求?”
这已经是在堵傅知年的嘴了。
沈静茹不仅是侯府夫人,更是陛下的妹妹,她要堵傅知年的嘴,正常来说,傅知年应该扭头就走的。
可眼下傅知年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夫人,此事只有你能办,劳请夫人辛苦一下。”
沈静茹声音发冷:“傅大人是想让我给我儿子写封书信,让他即刻进京吧?”
“呵...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既然夫人已经猜到了,也省却傅某多...”
傅知年的话还没说完,沈静茹就打断了拒绝道:“哼,你回去吧,这封信我是不会写的。”
傅知年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夫人,世子若是不回京,六部不好论功行赏,陛下...陛下也不好当面勉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