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衍立刻将人分为几组,留下大部分巡检司的人继续搜查附近的勾栏瓦舍戏班子,黑甲卫分为几个组则直奔城西。
并吩咐下去,若有任何发现,立刻用望火楼传信。
他自己也立刻往城西赶来。
初秋的后半夜忽然刮起了风,温度骤然降低。
城东城西的勾栏瓦舍足足有三四十处,一处处细查非常耗费功夫。
天上的弯月开始变淡,天边已经开始吐白。
早起做营生都开始出来,被搅了一夜的勾栏瓦舍也都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望火楼一直没有消息传递,慕君衍的脸色越发阴沉。
巡检司小头目指着前面一个大院子:“国公爷,前面是杏花瓦舍,多数是外地来的杂耍班子,都是低等人在此看戏。”
慕君衍没说话,鞭子一甩,急奔而去。
……
这一晚,怡春院和雍国公府的人一样无人能安寝。
就连宫里也都不安静。
皇帝被人从贵妃床上叫醒,瞪着跪在殿下的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和小果子,气得不行,直接命人将他们丢进内狱严审。
换做其他时候这等小事,皇帝才懒得管。
可偏偏南疆危机,他正与慕君衍商议应对之策。
虽然朝堂上主和派声音响亮,可他必须稳住慕君衍,万一非打不可呢。
偏偏就有不长眼的胆敢动慕君衍的儿媳妇,这不是给他皇帝堵心吗?
顾宛如和慕安被分别关在自己院子里,任何人都不得见。
夭夭听到院子里嘈杂声,想出去看看,却发现黑甲卫都出现了,惊得不敢轻举妄动。
顾宛如气得砸东西,冲着被周醇宇派来看管她的婆子叫嚷:“我都回来了,为什么还关着我?”
婆子脾气好:“国公爷之命,谁敢不从。何况少夫人您受惊了,不得好好休息休息吗?”
顾宛如气得指着婆子的鼻子吼叫:“休息?把我关起来是让我休息吗?待明日,全京城都知道国公府有女眷被劫,把我关在这里,是想让京城人觉得被劫的是我吗?
国公府少夫人被劫被辱没清白,是不想让我做人了是吧!父亲这是为了美色不想要脸了吗?护着小贱人,不管他儿媳妇的颜面了!大不了,撕破脸,我就看看是国公府丢脸还是我顾宛如丢脸。”
婆子听不下去了,蹙眉:“少夫人慎言。”
“慎言个屁!”顾宛如气疯了,完全不顾形象了。
明明那个小贱人就可是死了,偏偏公爹那么护着她。
万一,万一她被救回来了,她推顾婳出去定罪的事情就暴露了。
顾宛如又怕又急又怒。
她和娘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谋划将毁于一旦。
“堵了嘴,绑起来。”
一声厉喝传进来。
“谁敢!我是少夫人!”顾宛如疯了似的尖叫。
可门一开,门口霍然站着冷着一张脸的老夫人。
两个壮硕的婆子上前,将顾宛如绑在床上,堵上嘴,盖上被。
老夫人杵着龙头杖,一步步走近:“你若是懂事些,依旧可以做慕安之妻,若是真想和国公府撕破脸,你随意。但是,婳丫头没有回来前,你就要闭嘴。”
顾宛如呆怔的盯着面前神志清醒的老夫人。
她清醒了?
不对,她难道没有痴傻过?
老夫人不管她如何想,转身走了。
“老夫人,少夫人的嘴不严。”宜娘扶着老夫人低声道。
“从今日起,老妪痴症好了!”
老夫人腰杆子挺拔,眸色一沉,将龙头杖往地下一戳。
青石板咔嚓,出现几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