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山越冲至七十步内,军侯的声音已是急的不行,而黄忠终于缓缓开口道:“下令放箭!”
军侯急忙转身喝斥道:“黄校尉有令!放箭!”
“放箭!”
“放箭!”
“呜呜——!”
数十名传令兵卒齐齐高声扬天长呼,高昂的声音瞬息间遍布前阵。
而督促三军放箭的号角声亦是响起。
“嗖——!”
“嗖嗖——!”
“嗖嗖嗖——!”
前阵一排上千名弓手依照军令,将手中的弓弦松开,让他们手中的箭如同流星般的射了出去。
由于距离实在太近,这一波的弓箭命中率奇高,直接将奔驰在最前方的山越射倒地一大片。
那些快速奔驰中的山越前排士兵倒地后,后排奔驰的人闪避不及,亦是被绊倒在地一大片,而再次被绊倒的人,又形成了后方奔驰中士卒脚下的障碍,被疯狂踩踏。
一时间,适才还是一往无前的山越之兵,前方的阵势骤然呈现出一片混乱,适才还如同滚滚洪流的他们,此刻乍然间犹如撞上了拦水的堤坝,竟是被生生的在原地阻隔了下来。
眼看着因为己方的一波箭雨而导致阵型大乱,黄忠的嘴角刮挂起了一丝冷笑。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些山越青壮虽然悍勇,可惜却没有经过正式的操练军演,各部分不同属,无统一调度——单打独斗,或可称之为强,一旦结阵为军,无异于乌合之众!”
说罢,却见黄忠一挥手,长声喝道:“分阵!”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却见荆州军第二排的弓兵们分散开来,每名军卒按照队列跑位而站,第一排的盾牌兵和长矛兵则是齐刷刷的起身,继续执盾挺矛,向着前方碾压。
而在他们的身后,以魏延,张任,太史慈等人为首的冲锋军则是迅速跟进,奔着混乱的山越之众杀了过去。
山越军的大部分阵势虽然被箭雨所阻挠,但还是有部分步卒没有停滞,冲上前来。
他们犹如疯狗一样,挥舞着兵械,猛然撞击在盾兵的阵势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那些盾发出了叮咚叮咚的刺耳声响,很多盾兵被山越冲击开来,露出了缺口。
但更多的,是盾牌阵中的长矛从缝隙中探出,犹如黄蜂尾针一样的扎在那些山越士兵的身体中。
只是一刹那,场间便已经是血肉横飞。
而后年,魏延,太史慈等的近战步卒亦是赶到。
荆州军的敢死军似遮天蔽日的乌云,黑压压的,他们挥舞长戟和环首刀,顷刻间便杀尽了那少量的冲阵山越,然后又与盾兵一起,迅速的向那些被绊住的山越大部兵将冲去。
山越大部队此刻刚刚才调整完阵势,他们适才被荆州军一波箭雨阻断了攻势,眼下刚要再整攻势,却发现对方居然反守为攻,反向己方杀来,且顷刻间便已经来到己方阵前。
经过这两番的变化,山越的气势比起适才刚刚受祖郎和费栈鼓舞的时候弱了不少。
而荆州军则是以有心算无心,蓄势待发,占据了一时的上风。
荆州军士卒们手中锋利的兵刃,犹如死神的索命镰刀,盘旋在山越士兵们的头顶,以无所畏惧的气势,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走在最前方的荆州军两两配合,手持大盾和手持长矛者必结伴而行,以盾和矛互相结成阵型,以高速且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迅速的推进着,遇人变立盾,后以长矛突刺。
山越士兵迎上那了些矛盾之兵,根本就杀不进去,有时候甚至可能连人都看不清楚,就被对方在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然后便仰头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那战盾和长矛,就如阎王的索命符一般。
两方交战,山越虽然敢于死拼,但论及整体战力,他们却差了荆州军不是一点半点。
那不是靠气势和勇气就能弥补的差距。
荆州军以荆蛮士兵为根基,以当初刘琦安插在荆蛮士卒中的那些曲军侯,屯长,队率,什长,伍长为骨架,以黄忠,魏延,张任,沙摩柯等校尉和别部司马为灵魂,指挥得当,各部分工明确,这是山越这样只会拼悍勇的散兵游勇比不了的。
南蛮营的整体构架在战力上便足矣拉开山越不只一个阶梯。
黄忠,魏延,张任等校尉司马姑且不论,单说那些曲军侯,屯长,队率等人物,各个也都是当初追随刘琦在北方鏖战西凉军和并州军的锐士,后又酣战袁术的南阳军,南下平讨张羡的桂阳军,最近又与陈兰和桥蕤的淮南军,陶谦的丹阳精兵拼死血战过,各个皆经历过大战,且这些大战中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悍。
如今这些中层军官,随着时间的成长,也成为了荆州军的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他们不再是冲锋陷阵的大头兵,而是能够协助黄忠等高级校尉将官维系军队整体战力的中层,是荆州军的骨骼框架之所在。
如今的南蛮军,在他们的支撑下,已经一脚踏入了天下强兵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