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发现了?”她稍稍抬头,却又了然,“也是,我都看出来了,没道理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这点都瞧不出来……但我还是觉得有人盯着我,你说佛像会不会是空的,有人挖了条地道躲在那佛像里面?”
小姑娘兀自喃喃着,没发现自己双手还抓着宋闻渊的胳膊,姿势亲昵地不像话,宋闻渊垂眸看着,被枝叶打碎的日光里,表情温柔得仿佛寒冬之后的第一缕春风,格外弥足珍贵。
林木不笑了,瞠目结舌站在那里,一把扭在了胳膊上……不疼。果然是假的,他就说嘛,自家主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表情,可太瘆人了……林木连连摇头跟了上去,只徒留炎火磨着牙冷笑:这人生了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掐身边人?嘶……这是用了十成的力吧,感觉肉都要被拧下来了!
马车徐徐离开……林中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了沙沙的风声。
许久,才有脚底碾过枯叶的声音响起,林子后面缓缓走出一人,身形挺拔,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长衫,在这样的风里略显单薄,他却似浑然未觉,背着一只手目送着马车徐徐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
金彧年是不能去醉欢楼的,虽然金家上下将这棵独苗苗纵容得天上有地下无,但这些地方却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的,去了就打死。所以金彧年半道就回去了,说是回去给小嫂嫂找祛疤圣品。
剩下几人回了伯府,直奔落枫轩。
往日略显冷清的院子,这几日格外热闹,下人干活都比平日里上心多了,这才刚刚落座,伶儿已经端着茶水过来了。一张生面孔,宋闻渊看了眼便问,“拾音呢?”
伶儿比之最初稍微活泼了些,只胆子还是很小,明显不适应这种数道眼神齐刷刷看来的场景,手都抖,颤声回答,“拾音姑娘去桂婶那边帮忙了,奴、奴婢去叫她过来?”
“不必了。”宋闻渊抬抬手,“下去吧,不必伺候跟前。”
小丫头逃也似的跑了。
元戈眼看着这小丫头左脚差点绊了右脚的模样,没说话,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垂眸说道,“醉欢楼我上次去过,里面的龟奴警惕性挺高的,只怕咱们乔装打扮了进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要找个常客。”
“常客”许承锦忙不迭地自证清白,“我不是什么常客,我都多久没去醉欢楼了……里头的姑娘只怕都换了一茬了。”
“嗯。这倒是……”宋闻渊一边倒茶一边点头,“从知玄山的噩耗传到这里,你的确是没去喝花酒了,天天在我这里糟蹋我的好酒。没指望你,你都顶着这张脸去追人姑娘了,再让你去岂不是不打自招?”说完,将茶杯推到了元戈面前,又将她手中正在把玩的那只空茶杯抽走,倒了一杯自顾自抿着,才懒懒说道,“我倒是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