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于青青看着人走远了,直接抬手拧了元戈一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你说说你,怎么还把这女人请来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女人不怀好意,在背后搞事情?嗯?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怎么偏就在她身上犯浑呢?嗯?她是上辈子救过你命还是咋的?”
龇着牙咧着嘴,颇有一点“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就弄死你”的狠辣,偏偏手上的劲儿却已经悄悄卸了,只是徒有凶狠的嘴脸,没有凶狠的手段。
元戈低头轻笑,拉着于青青和同样无奈的钟微坐了,招呼着拾音又一次换了茶,才笑嘻嘻地点了点那茶,“上好的老君眉,据三品居的小厮说,都在我这了,你要去别处都喝不着……快尝尝,清清火气,她们可都没有的。”
于青青不是傻子,看看手里的热茶,再看看方才“不知道在哪里躲懒”的丫鬟,张了嘴,恍然大悟,“你这是……”
这是什么不知道,但很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于是,于小姐终于圆满了,一拍桌子,抬手摸摸元戈的胳膊,小声哄着,“嘿嘿,我就知道你个死丫头没那么傻,你早说嘛!那么一封不明不白只写了具体时辰的请帖送到我手里,我还以为早来了你这小厮会拦着不让进呢……有什么安排你就早说,这不,我肯定是会配合的嘛,对吧?”
声音很低,连钟微也只是听了个模模糊糊的音。只她素来磊落,反倒端了茶水起身走到梅花树下赏梅去了——梅花还没开,她赏梅花叶。
不远处的荷花池里,蓦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救声,“来人呐!佟小姐落水啦!”
隔壁,已经喝了两盏茶的金小爷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直接翻墙过去,他一边摩拳擦掌地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嫌弃,“宋闻渊,明儿就在那墙上开个门去,一面墙的事,还要走这么多路,烦不烦……承锦,赶紧的哇!”
“来人呐!佟小姐落水啦!”
于青青吓了一跳,就见元戈慢条斯理搁下手中茶盏,起身整了整衣裙,理了理一头披散的长发,“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放心,我那荷花池很浅的,淹不死人……对此,我很有经验。”说完,回眸轻轻一笑。
于青青就在那笑里,觉得寒风凛冽如刀割。
“快来人呐!佟小姐落水啦!”
方才还不知道在哪里偷懒的下人,像是被惊起的一滩鸥鹭,在元戈抵达之前,已经围到了荷花池边,七手八脚地将出气比进气都多的佟婉真拉了上来,她蜷缩在荷花池边,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嘴唇上都已经毫无血色,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李玉霜也是真的被吓到了,看到“步履匆匆”赶过来的元戈,连连摆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带着她去小解,结果她到这里就停了,还非要往河边走,我劝着呢,让她别河边去了,她便要去,这不,一脚就滑下去了,我去拉她,险些也掉下去!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