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一定是这样!”
佟婉真的丫鬟白着脸血色尽失,死死抱着手里的披风,泪眼朦胧地摇着头,“没、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只是……只是小姐吩咐了奴婢要一路抱着,千万不能交给别人……”说罢,噗通一声跪了。
“咔嚓……”
绵软的披风垂到地上,竟发出去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那丫鬟就在这样的声音里,身形一晃,整个人憔悴单薄地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木着一张脸,连哭都忘了。
酒香逐渐弥漫开来。
披风里包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只是什么样的酒需要以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偷偷带过来?莫不是给一个惊喜?可看这丫鬟的反应明显不是。下人们表情精彩纷呈,于青青撇了撇嘴,没说话,只嘴角压不住的嫌恶——她最是看不惯这些个搬不上台面的手段伎俩。
“丢人现眼!”她冷嗤一声,余光里瞥见金彧年,摆摆手,“金小爷,也来参加……也来看戏呢?”
金小爷比上回拘谨,低低应了声,看了眼钟微,默默往边上挪了挪,钟微也是目色微闪错开了视线,这俩人明明不熟,却又默契地有种莫名的心虚。
那边,元戈兀自笑了笑,也没去理会已经碎掉的酒盏,佟婉真脑子不大聪明,却又总自以为聪明,偷梁换柱已经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招数了,和那屠苏酒一般无二的酒瓶子,趁着开宴丫鬟们都忙着的时候偷偷将佟相的那瓶屠苏酒掉个包,她兴许已经自觉“神不知鬼不觉”。
可今次,本就没有什么举杯畅游赏花宴,有的只有赏她这朵残花。
一样的荷花池,一样的落水,还有水底一闪而逝的红色身影,足以让提前中了药物的佟婉真肝胆俱裂、一蹶不振。
温浅,看见了吗?我如此大费周章用这样的法子开场,就是为了请你与我共赏。元戈捡起地上的披风,走到被吓得神志不清的佟婉真跟前,近乎于温柔地用披风包裹住对方,才蹲下与她平视,轻声喃喃,“婉真……不怕,你看看,温浅还活着呢。”
对方迷茫的瞳孔里渐渐出现了人影,她怔怔看着元戈,嘴巴动了动,无声开合,半晌,突然抬手一巴掌推了出去,“不!你不是温浅!你是从水下爬出来的厉鬼!向我索命的!向我索命的!”
被她推开的元戈借势后仰,却没有如意料之中一般跌倒,反倒被一只手拦住了。
是宋闻渊。
抿着嘴角,沉着一张风雨欲来般的表情垂眸看来,满眼的不赞成。
元戈就这么突然地心都虚了——她的计划没有告诉宋闻渊,毕竟宋大人在不在场影响不大,她摸了摸鼻子,既是要借舆论之势,那么受害者当然是越可怜越好,别的苦肉计元大小姐不舍得对付自己,但假意摔一跤还是可以的……
只如今,没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