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戈从最初的愣怔中回过神来,连忙搀扶起一旁的宋闻渊头也不回地往巫溪山跑,只来得及匆匆留下一句,“多谢!恪靖伯府温浅,恭候大驾!”
元戈想得明白,这四人武功实在算不得好,那人一把重剑就非常人所能提,武功自然不会差的,对付四个小喽啰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宋闻渊,若这个时候就这样大刺刺地回城,那这厮受伤又中毒的消息定然瞒不住,倒不如就近往慈光寺去,先找净尘大师避避难……
……
宋闻渊醒来的时候,雨还没停,屋子里点了灯,影影绰绰的光在墙上打下斑驳的影,他看着陌生的环境,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身处何地,只觉得恍若隔世……然后意识才渐渐回笼,一把掀开薄被坐起,“温浅!”
“吱吖……”房门被推开,有风灌进来,火苗颤了颤,险些熄灭,那风很冷,宋闻渊被吹了个透心凉。门口那人身披袈裟,身形高大,那扇门都显得矮小了许多,看到宋闻渊,对方倏地笑了笑,“你可倒是醒了……难得见你如此狼狈,真是新鲜。”
宋闻渊急急忙忙地找鞋穿,低头间脑袋一阵阵地眩晕,也才发现一身衣裳都换过了,他扶着头,问净尘,“温浅呢?她怎么样?”他只记得进了山,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净尘垂眼看他,他是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宋闻渊,也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女子。
他瞳孔微颤,“尊夫人……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人事不省了,山道崎岖,是尊夫人扶着你,一步一步挪到慈光寺的角门。她说你受了伤,问我借了一间偏僻的屋子,借了银针,疗伤、针灸,事事亲力亲为……可我瞧着,你倒是没什么外伤,大抵也就是一点内伤,偏她自己,发丝凌乱,满身狼狈,还有一肩膀的血……只草草扎了扎,寺里也没个姑娘家,最后还是尊夫人自己上的药。”
她……受伤了?!
“她人呢?!”
净尘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折腾了许久,才歇下,别去打扰她了……倒也是运气好,她说你要一味草药药浴,幸好我这里有,否则她都要去山里面找了。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偏又天地无畏的样子。之前还觉得你这婚事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是可怜,如今却觉得,老皇帝还算有良心,给你赐了桩好婚事。”
哪是弱不经风?推开他的时候力气大得很……若非那个人及时出现,她就真的成了刀下亡魂了,可不就是天地无畏嘛!谁要她救……谁要她舍命相救?宋闻渊紧了紧指尖,化功散的药效已经解了,体内比之寻常时候还要轻盈几分,他心下烦乱,一时也没多想,只淡声说着,“我去看看她。”